“行了别问了”,沈骏极其不耐烦的打断他,言语间夹杂着些薄怒,说道:“不就几个委派吗?很难找吗?”
“呃,嗯,好,马上!”男修浑然一怔,立马加快了阅读的速度,讪讪道:“好,找到了……一共有六个,但都分散在不同地方,距离间隔较远,少主您看是……”
“我们都包了”,沈骏弯曲食指,在桌案上轻叩,催促道:“赶紧把地址给我,不要耽误时间。”
“好,好的”,男修颤颤巍巍的提起笔开始写,期间沈钰的神色倒是没什么变化,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男修不敢看沈骏了,写完就唯唯诺诺的双手呈递给沈钰,颤声道:“给,月尘师兄,写好了。”
沈钰随手接过,留下一句不咸不淡的“谢了”之后就自顾自的转身离去。
见人离开后,沈骏将在桌下早已攥紧的拳头直接砸到了桌面上,他眼神发狠,怒目圆瞪的对男修说道:“传我命令,从即日起,无师之巅上下往后不准在他面前提起寒川这个人,私下也不行,违令者我亲自处罚!”
“啊……”男修被吓得一激灵,脸色瞬间惨白,他彻底清醒了过来,一躬身,颤颤巍巍道:“弟……弟子领命。”
追出来后他发现沈钰并没有走太远,不过沈骏也没敢靠近,此刻天微微亮起,开春的鸟儿都开始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他看着沈钰的背影不禁感到一丝落寞,他瘦了好多,原先的衣裳此刻看上去松松垮垮的,就连走路都少了以前的神气。
两人沉默着一路走到山脚下,沈钰这才停下脚步对他说:“我们分头行事吧,这几个委派位置偏得有点远。”
“………”沈骏来到他身边停下脚步,蹙起眉头一言不发。
沈钰没明白他什么意思,于是将纸张递给他,问道:“要不你先挑?”
沈骏冷不丁反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在躲我?”
“我”,沈钰被他问住了,他从回来就一直都没做好面对沈骏的准备,更别说被他这样赤裸裸的戳穿,他眸光微微闪烁,脑海中不自觉的又想起那一日分别前他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但他还是强忍着回了他一句:“没有,你别多想。”
“只是觉得一同行事今日完不成而已”,沈钰苍白的解释道:“毕竟我们揽下了全部委派不是么?”
“可从前你我都是一起的”,我们也曾不分彼此,我与你是至亲兄弟,他抬起头看向他,沉声问道:“怎么如今就不行了?”
大抵是沈钰与他依旧没有和好如初,两人之间的缝隙就像是他心中的一道伤口,他听不得任何与分开有关的话语,哪怕是执行委派也不行,这对他来说与在伤口上撒盐没有任何区别。
沈钰觉得他莫名其妙且有点无理取闹,他勾起嘴角笑了笑,回道:“你今日这是怎么了,你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
“不是小孩子就不行了吗?”沈骏直截了当的打断他,问道:“是因为寒川吧?”
不是……
为什么非要提,明明自己已经努力在逃避了,为什么就总有人要跟他提!?
沈钰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火势凶猛且越烧越烈,像是被突然泼了一层热油。猛烈的火势霎时间直冲头顶,他手指一根一根的曲起,将纸张一点一点攥进掌心,清瘦的手背青筋一根根凸起,最后他将纸张愤愤的收了回来,随后转身就走。
沈骏见状立马追了上去,问道:“你现在什么意思?我与你之间现在就只能这样了是吗?”
沈钰没有说话,他加快了离开的脚步,他想把这些烦心事都甩开,甩的越远越好。
“沈月尘!”,沈骏脸红脖子粗的冲他吼道:“你给我站住!”
沈钰无可奈何的停下了脚步,他缓缓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道:“你一定要跟我提他吗?”
沈骏张了张口:“我……”
是啊,腹诽人家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明知道他心里难受,明知道让他们关系变僵的罪魁祸首就是寒川为什么自己还要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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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骏的态度立马就软了下来,他眸光微微闪烁,带着些歉意对他说道:“我就是……对不起……”
沈钰被这一句对不起直接给整不会了,就像是破了洞的气球,再怎么硬气都硬不起来了。他无奈的偏过头,对他说道:“你别道歉,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罢了,也不是什么难以解决的委派,我自己去就行,你回去吧。”
说完沈钰再一次头也不回的走了,沈骏抬起的手僵在半空,最后还是没能让他留下,就连同行的机会都只能眼睁睁看着沈钰将它带走。
沈涧渂,你真讨人厌。
没有沈骏的帮忙他一个人在一日之内完成不了这么多委派,沈钰这一晚并没有回无师之巅,他随便找了个客栈住下,似乎只有到了陌生的地方似乎才能让他喘口气,也只有在陌生的地方他才能脱离寒川的影子。
这晚他喝了点酒,又写了封信,享受着浅浅的醉意他沾床就睡,这一觉他睡得特别安稳,一夜无梦,晨起时他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状态比之前好了很多。
他依旧不抱希望的将信让信鸽送了出去,在客栈用了早膳后他打起精神,打算一鼓作气将剩下的委派处理完。
最近的委派都不似之前那般刁钻,那种疑似傀儡的尸体也再也没出现过,沈钰一个人的能力有限,光凭他自己以及不多的线索很难深入调查此事,且无尽门与阳城相隔甚远,所以就只能指望着这些仙门世家能尽快查出真相。
毕竟当初在无尽门只有自己与寒川去了无尽门的禁地,所以他们的发现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跟任何人提起,一来没人会信,二来他们擅闯无尽门禁地这件事也不好解释,偏偏寒川现在又失忆了。
这一晚他又是拖到宵禁时才悄悄返回无师之巅,这一次他连推开房门的勇气都没有。
回到住所后他直接躺在了门外的长廊上,他枕着手臂仰望星空,不知寒川的状况好点没有,也不知自己的离开会不会让他生气。
他干瞪着夜空看了很久,夜深人静,思绪万千,直到眼睛酸了他才依依不舍的合上眼帘,他想强迫自己入睡可心却依旧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