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阳谋就是随势而动,随势而发。就是你明知道那是个当,你也必须得上。
要么你就把桌子掀了不玩了。但对沈念安来说结果都一样。
一个太玄司司丞指使在押犯人干徇私舞弊的勾当,其中的利益关系显而易见。
要么是许诺了他们自由,要么是许诺了其他利益。但无论哪条,他们必须都得带着沈念安的人头来交差。
而且沈念安也相信,这清风渡绝对不止他们几个人。别的不说,岸边的好几艘船都亮着灯呢。
他们要无功而返或者沈念安的人头被别人抢了,许诺他们的好处不管真假自然也都烟消云散,甚至可能有性命之忧。
从常理而言,艄公和屠夫是绝对不允许沈念安死在别人的手里。
所以沈念安果断的选择了另一方,就是要逼艄公和屠夫首先打破僵持局面,然后再逼出何不愈或者萧复一伙来应对。
至于卫淙言为什么让两个人带着那么明显的特征就来?可以解释的就比较多了。
比如他就没想到,没注意到,夏天也不好遮掩,更想不到是眼下这种状况。毕竟谁也不是圣人,还能面面俱到?
当然沈念安更相信卫淙言已经准备好了光明正大的借口,所以也不需要那么麻烦。
比如这两人确实越狱了,逃犯杀人岂不正常?他们也在尽力追捕,说不定过几天都能见到到处张贴着这两个凶徒的追缉画像。
就哪怕沈念安活下来,人家也完全可以一推六二五,除非这两个人能反水作证。
想的有点远了,还是说回眼下,除了中间依旧淡定的红衣女人,其他两方的幕后黑手已经不言自明。
到底是萧复还是何不愈?这中间还是有差别的。但现在没法再具体到这个层面了。
至于中间这个女人,沈念安也不太想操心了。找小笨蛋的能是什么正经人?
而且这个女人是唯一在自己的计划里能沉住气的人也不一定,只能且行且看。
再说两边已经剑拔弩张的快要打起来了,自己怎么也得赶紧添点油。
“两位抱歉,人得言而有信,我跟这两位姑娘走!”沈念安作势就朝两个黑衣女人的方向迈步。
“找死!”艄公气势陡然一变,身形如山岳耸立,伸手往刀柄上一拉,大刀便如白练般的向沈念安直插而来。显然是要将他一击毙命。
屠夫早就蓄势待发,既已开战,自然是毫不保留。脚尖在桌面轻踩,纵身跃起,横空直扑两个黑衣女子。
沈念安这边被谢阿奴轻轻一拉,人就到了身后,而那白练般的大刀只在谢阿奴的刀鞘上一磕,便又横飞了出去,直取两黑衣女子中路。
干的妙啊!沈念安在心里拍手叫好。
两女子虽然已经早有应对,拔剑就挡。但这架打的莫名其妙,反应过来可能是上了那个小白脸的当,可想再抽身已经来不及。
瞬时,两男两女便混战在了一起,上下翻飞,刀光剑影不断。
“你给我回来!”沈念安忙拉住了谢阿奴,看着别人打不好么,你凑什么热闹?
“快进来,一会儿找他们算账,一分钱都不能少……”沈念安忙拉着两人进了屋,躲在门后观看。
可是显然那几个货不让自己如意,一张桌子横空飞来,砸在门板上,桌子和门板顿时四分五裂。
而在这激烈的战况中,红衣女子就坐在乱糟糟的现场八风不动,似乎一切与自己无关,只是静静看着江面的方向发呆。
“这个女人武功很高很高?”沈念安转头问谢阿奴。毕竟到处都是东西乱飞,只有人家身边风平浪静,纤尘不染。
“应该很高……”谢阿奴低下了头。
沈念安心中一惊,完了,谢大侠都没信心了。
关键人家不光功夫高,心性也好,要不然不至于一点破绽都不露。这就难办了。
沈念安还没来得及细想,打斗的现场就出现了变化。
“受死!”艄公大啸一声,整个人原地一跃就是三丈高,在灯火映照的夜空下如恶鬼降临。一把大刀临空劈下,带着凌厉的罡风直冲黑衣女子头顶。
下方的女子本想飞速后退,哪成想被斜刺里杀出的屠夫拦腰一蹬,整个人便被踢了回来,鲜血喷涌,在灯火里如泣血哀歌。
大刀势不可挡的劈下,女子顾不上伤痛,慌忙举剑格挡,但一柄剑哪里能挡得住势大力沉的刀?
“咔”的一声,长剑从中间被砍成了两半,女子忙往旁边一滚,但艄公的大刀更快,冰冷的刀刃砍进了女子的肩膀,鲜血喷溅,胳膊几近断裂,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划破夜空。
NM,沈念安都慌忙转了下头,实在太残暴了。越是高端的战局,招式越是简单直接,也更加血腥残暴,根本都没有打上几个回合就基本到了结尾。
徐冲也看傻了,就是刚才这个连走路都费劲的人,现在却成了人间阎王。
“阿宁!”另一个女人急速扑了过来,但艄公翻身而上,大刀一挺,又将女子逼回到了屠夫的刀剑之下,一时难以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