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盛夏,但棠邑的天依然还是燥热的,在想着又是一个难熬的炎热夜晚时,夏日的雨说来就来了。刚刚吃过晚饭,忽然雷电交加,天空就如翻江倒海一般,狂风裹挟着暴雨,院子里如一扇一扇的雨帘翻滚泼下,那棵枣树下很快就被大雨打下了许多青枣,顺着雨水淌出去,很快在下水道处打着旋。
苑莲英坐在堂屋的门口,看着门外,心情反而异常平静,这个夏天,大儿子上班了,大儿子和芳芳,二儿子和娜娜,都很好,就是女儿也谈起了对象,孩子们在慢慢长大,只想着如这日子一样一天天过下去,用不了多久,孩子们就长大了,就成家立业了,自己的心事也就了啦,没有比这更令人高兴的了。
看看院子里有积水,曾俊要出去扒下水道,被她拦住,不用扒,就随它去,雨小了就好了,慢慢就淌出去了。
曾俊回到自己的屋里,看着门外,雨还是下个不停,就躺在床上,拿本书看起来。昏昏欲睡中醒来,看看时间,快到十点钟,曾俊一骨碌爬起来,撑起一把雨伞,掩上门出去了。
已经下了两个小时,雨并没有减小很多,还是在下着,雨水顺着老街向西流,在老街中央再顺着南北街向北淌去,在那里流向西越河。
老街除了风声雨声,就没有其它的声音,长长的老街似乎没有一盏亮着的灯,整个的天空和街道都被黑暗覆盖。
大约来到供销社家属院了,曾俊停下,看向大门口,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看不见。这时,忽然有人从身后抱住了他,曾俊一惊,待要转身,那人说道:“是我,走啊,你怎么才来”,说着,推着曾俊走。
看不清人脸,但曾俊知道是王莉,就去拉她,想着到河边的凉亭或廊桥上,但被王莉转身拉着,要往供销社家属院去。曾俊愣了愣,只好跟着她走。
因为两家的关系,曾俊很少到供销社家属院来,更没有到王莉家来过。曾俊感觉到进屋了,手中的伞顺手扔在地下,王莉靠过来抱着曾俊亲起来。曾俊感觉到她的脸上、头发上全是雨水,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湿透。
亲了很久,曾俊问道:“你这房间怎么回事,怎么那么香,好像是茉莉花的香味。”
王莉一笑:“你不知道吗,这院子里都是我种的茉莉花,窗前是我种的茉莉花,我看着要下雨,屋外的几盆茉莉花被我端到房间里来了,花开正艳的时候,当然房间里茉莉花香了,我就要要让它满室飘香,等着你来呢。”
曾俊又闻了闻:“呛死个人,真香。我岳父母干什么去了,今天没回来,王梅呢?”
王莉嗤笑一声:“你看怕的那个样子,你岳父母去王忠那里去了,王梅开学了,开始住校,平常晚上不回家来住,今天晚上就我自己。”
曾俊亲一口王莉:“想死了,那今天晚上可以好好亲亲你了。”
王莉推着曾俊:“你别亲我,你去亲苏蓉芳啊,这个假期你也不找我,你肯定亲苏蓉芳呢,我见她好几次去你家,你看她一个假期,吃得圆滚滚的,你是不是肉吃满口,亲起来特别带劲。”
曾俊说:“我好长时间没吃肉了,我今天要吃肉”,说着去拉王莉,两个人又抱在了一起。
王莉压低着声音问道:“你知道今天是几号吗?”曾俊答道:“今天是九月一号。”曾俊说完,忽然想起四年前的九月一号的那天晚上,也是暴雨如注。
王莉说:“你看外面,好像雨更大了。我九点就在那里站着等你,我给你说的让你早点出来,你还是快十点了才出来,你干什么去了。我站在那里,忽然想到四年前的那个夜晚,天那么黑,但我一点都不害怕,我知道你很快就要过来,你过来就会抱着我。”
曾俊感觉到她的脸湿漉漉的:“我也不知道你这边的啥情况啊,雨太大了,我就没来早,你怎么又哭了?”
王莉说:“我想起了四年前的那个晚上,史瑞明走了,我也因为那天晚上和你结缘,你还欺负我,你早晨还去送苏蓉芳。”
曾俊忙里偷闲地说:“我在泉南四年都没有和苏蓉芳怎么样,还不是最后离校的时候和你好了。”
王莉欠身抱着曾俊:“我,我一听你岳父母去青市,我高兴坏了”,说着,急切地亲着曾俊。
屋外,依然是电闪雷鸣,暴雨倾盆,所有的一切也都淹没在风声雨声中。
一道长长的闪电划过,又是连着几道闪电,闪电映照着王莉的全身,映照着她泪水未干的脸,她惊叫着去扯东西盖着自己。
曾俊亲着王莉,嘴里呢喃着:“今夜,茉莉花开,笑颜如花绽,玉音婉转流。”
王莉一任曾俊亲着:“俊,我爱你,茉莉花开,茉莉花只为你开,只为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