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俊回到办公室,张立军过来说:“曾总,您说说,那个蒋华国争着要去市里,这又给我打了两次电话说要回来,说是要接送孩子上学。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弄出去,我才不会让他回来呢。他想着去了集团公司能谋个一官半职,从县城到市里也显得有面子,现在可能要失望了,现实可没那么美好。”曾俊笑着摇了摇头。
曲丽丽敲门进来问道:“曾总,财务科和办公室商量,是不是上月的绩效工资、计件工资就按照大上个月的标准发,怕发得太多,集团其他厂有意见,已经有人到集团公司告状了,说集团把活都留给我们了,我们滥发奖金,他们到了市里没活干,工资拿得少。”
张立军叫道:“我们干的产品都是和集团分家时谈好的,我们根本没有占便宜,这两个月的产量之所以高,是因为曾总跑了几个大客户,我们储存的新产品批量生产了,我们才能干出来的,他们就是眼红。”
曾俊说:“立军,你和集团那边的孙胜海副总沟通一下,看看我们干的老产品,你斟酌一下,再匀给他们几个,让那边的工厂给我们外协加工。”
曲丽丽气哼哼地说:“曾总,您就是心软,这些都是我们干出来的,明明分家时都谈好了,为什么要给他们呢?”
曾俊笑了笑说:“下个月,我们新产品的生产任务更重,如果不转出去根本干不完,那边也有专机,干起来很快,孙副总给我打了几个电话了,希望这边转几个产品过去加工。放心吧,我们的效益还是有保障的,工资该怎么发就怎么发,不要藏着掖着,下个月我们的工资会更高。袁书记来的时候跟我说,让咱们大胆干,谁有本事谁就使出来,想拿高工资就得靠自己,我们就是集团公司的标杆,就是要让其他厂眼红。”
曲丽丽还是气哼哼地看着曾俊说:“曾总,袁书记几句好话就从我们这里拿走了二百万元,我们这里可是独立核算的啊,说是借给他们,就他们那个样子,什么时候能还给我们啊。”
曾俊说:“小曲,你安排餐厅,今天晚上按照最高标准准备一桌酒宴,我们管理团队聚餐。集团搬走三个月了,我们自己干了三个月了,大家这段时间太紧张、太累了,明天全厂休息,今晚我们放松放松。你放心吧,到了年底,我们管理团队的年终奖肯定会让他们眼红。”
张立军急忙说道:“曾总,我们统一安排休息,但是有几个车间、班组还是有人来干活,拦都拦不住。”
曾俊说:“要劳逸结合、有张有弛,我们不搞疲劳战术,不要虚假繁荣。你通知各车间,明天务必全厂休息,今天下午四点做好全厂设备的例行保养和现场清理整顿,设备保养一定要到位,你和王健道组织人员检查保养情况。另外,我给袁书记的二百万也不是白给的,集团公司搬到阜宁后,那边有房子的领导和职工腾出来的房子,今后就让我们棠邑厂办公室分配,我们肯定优先安排给我们棠邑厂的职工,他爽快地答应了,咱也不能只做赔本的生意啊。”
张立军凑过来说:“曾总,我的房子您可要想着点,我就等着换房子呢。”
曾俊说:“这个事,让曲丽丽牵头,你们两个商量着办就行,要以公正公平为原则,首先保证我们管理团队有房子住,而且要有好房子住。”
曲丽丽高兴地说:“我就说嘛,留下来跟着曾总就对了。我刚才还偷听了一耳朵,袁书记留下的那套大房子,我马上安排收拾好给您置换过来,我再喊着嫂子去,让她看看哪里需要改建、装修,我保证把事情办好,让嫂子满意。”
曾俊说:“张立军,孙胜海副总那边也有房子了,他搬走后的那套房子就给你吧。我们这边管理团队换的房子,如果需要改建、装修,费用还是自己出,不能厂里出钱。小曲,我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如果你想要的话,就给你吧。”
曲丽丽惊喜地叫起来:“我正想着呢,您就说出来了,我就要您这套房子,那可是厂领导住的房子啊,这几年嫂子把它收拾得太好了,我有这套房子就满足了,嘻嘻,今天晚上我要一醉方休。”
张立军也双手紧握,激动地说:“我家里老人来了终于有地方住了,曾总,您这二百万元绝对花得值,我就说嘛,咱不能做赔本的买卖。今天晚上,我肯定也要一醉方休。”
曲丽丽的眼里闪着光说:“今后,我们就要大口吃肉,让他们跟着喝点汤吧。”
曾俊看着曲丽丽说:“还是悠着点好,别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家属院的主路和那两个公共厕所,再安排财务拨款十万元进行翻新、整改,你看着办吧。”曲丽丽爽快地答应了。
曾俊看着窗外说:“集团公司和我们分家的时候,不良资产我们没要,老弱病残我们也没要,两位大领导对我们挺照顾的,我们心里也要有数,别太斤斤计较。”
曲丽丽噘着嘴说:“您还兼着集团的副总经理呢,集团公司的人和棠邑厂的人都知道,您将来肯定还会高升,这是明摆着的,您心里可不只是想着棠邑厂的这几百人。”
张立军插话道:“要不怎么说,集团的两位大领导那么放心地把棠邑厂交给曾总呢,棠邑厂可是集团的支柱,是集团的灵魂啊,曾总就是有大格局。”
曾俊笑着说:“你们两个别乱夸了,盯紧那些腾出来的房子,这可是大事。按照附件厂的分房方案,对应提交申请住房的员工名单,还是打分,一定要把房子的事情处理好。另外,集团公司下属的轴承厂的分房方案很好,向集团王兆勇副书记要过来,在那个基础上进行优化,我们讨论后实施新的分房方案。”
曲丽丽兴奋地说:“没有绝对的福利分房了,大家也都知道,我反正不管,就是拿钱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要房子,想要房子的人和我想的都一样。”
曾俊站在办公楼下,看着厂区思绪万千。他觉得自己这边已经理顺得差不多了,而集团公司和下属的其他几个厂日子却不好过。搬到阜宁的许多职工想回来,收编的几个厂的职工已经有人闹到集团公司去了,要求补发工资、报销医药费,这够集团公司领导忙的了。还真被杨川永说中了,兼并的几个厂的人原来经常到市机械局闹,现在又跑到红象集团总部闹去了。
曾俊想着棠邑厂,想着集团公司,明天他就要到集团公司去参加集团公司下属企业的整合会议,他深感前路漫漫、困难重重,作为企业管理者,在这个多事之秋,真是任重而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