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虹说,德国客商要来青市洽谈业务,刘志把曾俊送到火车站后,曾俊便乘火车来到青市。
进入夏季,栈桥浴场就成为了这个夏天最受欢迎的游泳胜地,高考、中考结束,许多学生来到这里。
曾俊和王虹来到海边,站在浴场的一角,看着大海、浴场。
海边,海风轻拂,阳光明媚,细沙洁白如银,水绿沙白,空气清新。大片的沙滩上,人们穿着五颜六色的泳衣,在水中嬉戏玩耍。远望海面,海鸥噪闹,涟漪荡漾。在浴场的远处,仍可看到一艘古老的渔船,在远离海岸的角落悄悄飘荡着。远处,海水变幻莫测,时而泛着深褐色,时而呈现出蔚蓝色,阳光透过清澈的水面照射到底部,映出一道道晶莹的光芒。
栈桥浴场,是这座城市不可或缺的明珠,是这座城市的骄傲,留下了历史的痕迹和自然的美景。每年的这个时候,游客纷至沓来,感受这片海洋之美,更多的人来到这里,不仅是为了享受海水的清凉,还为了寻求心灵上的一份宁静和内心的慰藉。
曾俊和王虹沿着海滩向南,来到一个稍稍偏点的海滩,这里游人很少,一座古老的灯塔矗立在海边,仿佛是守护着这片海域。灯塔四周的石头上生长着一些海藻,也有一些贝壳,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看似等待着下一轮的涨潮,把它们带回大海的怀抱。灯塔下方的海域里,有几条长长的岩石,岩石上长满了藤蔓,它们从石缝中钻出来,攀附在岩石上,生命力很是顽强。远方,还有一些海鸟在悄然地盘旋,鱼儿在海中穿梭游荡,小龙虾、小刺鱼依附在石头和海带上,它们的小小世界充满着生机。
这边是一个小型的融自然山水与现代建筑于一体的海水浴场,王虹拉着曾俊跑了进去。王虹说,她是这里的VIP客户,有年度套票。
两个人办好手续,收拾一番,漫步在沙滩上。沙滩上,海浪拍打着每一粒沙粒,带着阵阵咸味呼啸而过,让人感受到大海的无限魅力。有人在沙滩上奔跑、嬉戏、玩耍,和大自然亲密接触,仿佛回到了童年时光。而在不远处,悠闲的海鸥则自在地在海面上翱翔,不时发出悠扬的叫声。漫步浴场内,这里可以看到建筑美学与自然风光的完美结合,高楼大厦与青山绿树相映成趣,让人放松心情,感受到一份独特的美好。
曾俊看着王虹,上下打量着她,不觉惊呆了,王虹的脸也是微微一红。曾俊不再迟疑,跑着奔向大海,扎在了海水里,王虹喊着:“别急,先活动活动,热热身。”
王虹跟了过来,碧绿的海水中,王虹犹如一条美人鱼,在曾俊的身边游来游去,即使是在凉凉的海水中,曾俊也感觉到了自己的慌乱。王虹羞涩满面,但始终笑着。王莉佯做后仰,向后游去,海水漫过她的脸庞,她又高高浮出了水面,闪着水光。曾俊一愣,王虹拨着水过来抓住了曾俊,两个人沉入了海水中。
两个人游累了,来到一处小帐篷,王虹向远处的看守人员扬扬手,拉着曾俊钻进帐篷小憩。帐篷外,是海鸟呱呱的叫声,海水的拍打声。
晚上,海边宾馆的房间里,曾俊和万虹凭窗而立,海风吹来,带来海水的味道。
曾俊吻一口王虹说:“不好意思啊,冒犯了。”王虹一昂头:“说什么呢,你在学校的时候就该冒犯我,这我又等十年了。”曾俊笑笑:“你在学校的时候,偶尔也就只能看见你的半截秀腿,下午在浴场被震撼到了,这就是一条美人鱼啊,就是翩若惊鸿,婉若芙蓉。”王虹也亲一口曾俊:“你在学校看台上对王莉的手段,你在运动会上的表现,就知道你的身手,今天我才真真感觉到了。我一直都在想,你那时就不该和王莉好,苏蓉芳才是你的真爱,苏蓉芳多爱你啊,要不是王莉的话,你就不会回到棠邑。你看你没有和王莉结婚,还最后落得下岗。你要是选择我,我和你一起在省城,或者你跟着我到这里,还能下岗?就是王莉把你祸害了。”曾俊一笑:“这关系一变,女人的嘴也不是那个嘴了,都是爱唠叨。”王虹搂紧了曾俊:“我和你的关系没变吧,我可是一直爱你,你就是我的初恋。”曾俊看着她:“那时候要是来到这海边,业务不是早早开展起来了吗,起码那时我和谁都没有开展业务吧。”王虹笑着:“你们每次健美队表演我都去看,看着你的样子,那时我就恨得不行,早就想着和你开展业务呢。”
窗外,海风更大了,扑打着窗户,隐约有海浪声传来。休息了一会,曾俊说:“说起来你还是我的客户呢,怎么这样了呢,惭愧啊。”王虹抬头看着曾俊,眼睛发亮:“别给我来这一套,你和杨川永、李锐在省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哪一次去那里不是和他俩在一起玩,杨川永说你们在一起作得不轻。”曾俊吭了一声:“他就是胡说八道,我就一个苏蓉芳,我哪是杨川永说的那样。”王虹笑了:“我才不管呢,你最早的时候还有王莉呢,我这里业务越做越大,你不来我就不给你货款。”曾俊搂紧了她:“我真后悔在学校时就该对你再好点,谁能想到你现在竟然成为了我的金主,就是我的活菩萨。”王虹笑起来:“在学校时,我们几个就是最好的同学、最好的哥们,你没想到我会成为你的金主吧。快,再来拜拜你的金主啊,你这做得还不够啊,你要让金主满意才是。”
王虹从工学院毕业以后就来到家乡青市,分配在了机械设备进出口公司,专做机电产品进出口,后来慢慢接触了机床附件产品,在和曾俊多次合作后,这类业务就做大了。曾俊最早的业务还是机械进出口公司,在红象集团破产后,机械进出口公司的这块业务也就不做了,王虹通过关系找到机械进出口公司,在几经协商,再加找了关系,原机床附件厂的对口业务和客户就都转到了王虹的手里,这次就是德国的客户过来,就是原机械进出口公司的客户,要和王虹、曾俊洽谈进一步合作事宜。
第二天上午,在机械设备进出口公司接待室,曾俊见到了德国客户约瑟先生,当约瑟知道13508ANU产品就是曾俊主导开发的后,很是高兴,立即表示,全面委托王虹处理他们和曾俊的对口业务。
下午,接待室,会谈继续进行,约瑟摊开了几张图纸,给王虹、曾俊看,这是准备开发的新产品。曾俊、王虹轮流看完图纸,和约瑟讲着。约瑟从最初的怀疑,慢慢地就不住点头,他没有想到,曾俊和王虹不是单纯的业务人员,两个人都是技术出身,对这专业性的图纸一看就懂,而且能指出其要点、难点。不用向谁打报告,曾俊看完后,笔头划拉一下,直接就向约瑟报价,约瑟惊呆了,回过神来就和王虹签订了新的合同。
晚上,王虹、曾俊和约瑟在海天宾馆就餐后,和约瑟的业务谈判就结束了,两个人并肩走出宾馆大门。曾俊跑向海边,张着手臂迎着海风。王虹过来,默默看着他。曾俊扭身看着王虹说:“真畅快,和王虹经理一起谈业务感觉真棒。”王虹笑着说道:“你都干上几百人工厂的总经理,三千人集团公司的副总经理了,如果不是强制破产,你就是集团公司总经理了,我也不能太拉胯吧,好歹我也是部门经理,一年进出口额也过亿元,你这几百万元还不是毛毛雨。”曾俊抱拳说着:“谢谢,谢谢王经理,我代表全厂员工谢谢你。”王虹笑得更厉害了:“你都下岗了,现在就带着几个人干活,还代表全厂员工谢谢我,你就是那个棠邑情结、老街情结把你害的,就是王莉害的,要不然你也不回去。我不要你谢谢我,我就要你保证质量、按时交货,我不和你争利润,我吃定出口退税就行了。你现在就是个小个体户,约瑟按照机床附件厂的价格给你,你做上两年就能大翻身了。我就不说了吧,肯定会全力以赴帮你。这一次,我明天就先付给你部分货款,你需要设备、材料的话,也正需要资金。”曾俊欣喜地看着王虹:“看你的嘴脸,就是个生意精。我怎么有了你这么个同学,我怎么遇见了你,也是此生一劫。”
有海鸥从面前掠过,王虹对着海鸥大喊着,曾俊揽住了她:“我前几天去泉南,见到了杨川永、李锐、闵海霞、李革文,几个老同学都鼓励我,给我出主意,杨川永给我推荐产品,李革文保证我的外协,你也知道李锐的,他说给我改造几台专机,并进行机电一体化改造,也花不了多少钱。闵海霞才逗呢,她说她和你是一伙的,你和我做的业务也有她的一份吗?”王虹一笑,热切地看着曾俊:“我的业务她掺和不上,她说的是另外的事,明天我就告诉闵海霞,你和我在一起呢,你看到了出水芙蓉,我看她咋说。”曾俊张大了嘴:“你,你这也和她说。”王虹的脸红了:“你来之前她就给我打电话,说你这次来,让我一定要把你拿下,你现在就是个下岗的,是最需要温暖的时候,最软弱的时候,嘻嘻。”曾俊苦笑:“那我成啥了,我下岗了又咋了,我被你俩欺负成啥了,我啥也不是了。”王虹说道:“那又怎么了,你这知道我和闵海霞的关系了吧,那时候你不要我,最心急火燎的是她。”曾俊慨叹一声:“你们的家境、出身都比我好,可你们几个对我真是太好了,我现在能得到你们的帮助,我肯定是上辈子烧高香了。”王虹的脸又红了:“我不要你去烧香,走,回宾馆吧,我要你拜在我的石榴裙下。”曾俊嘁一声:“变态,快走啊,我想先去洗海水澡,去看出水芙蓉。”王虹低着头拉着曾俊:“回去吧,也还是一样的出水见芙蓉、天然去雕饰吗,嘻嘻。”曾俊说:“那样的,我怎么觉得比出水芙蓉还美啊,真真正正的芙蓉不及美人妆。”
第二天,曾俊、王虹陪着约瑟到著名的崂山游览,下午去喝啤酒,曾俊要晚上走,又被王虹拉住,第四天上午才乘火车返回。
曾俊回去,图纸细化、调试设备,粗加工安排外协,李锐改造的设备也拉回来了,很快生产就铺开了。
待到十月,第一批货已经全部交清,第二批货正生产时,已经不要曾俊在家看着了,张立军负责技术,张北顺负责外协、生产,曾俊跟着王虹赴德国汉堡参加国际机床及机床附件博览会,又签订了有一千万的订单。在那里还见到了常住国外的王虹的老公林子涵,她两口子平常都是各忙各的。
快过年了,几个管理人员聚餐,张立军说,附件厂出来干的已经有近十家了,都是干的附件厂的老产品,有的销售不畅,有的产品粗制滥造,有的产品跟不上市场需要,大多日子艰难。窦副总和几个人拉的摊子最大,起步最早,几个股东闹得不可开交,没几个月又分成了两摊,还是勉强维持。
曲丽丽撇撇嘴说,老窦他们也知道,我们附件厂的老产品竞争太激烈了,可他们也实在没办法,没有新产品,没有销售渠道,只有守着原来的产品、原来的市场干,幸亏我们有技术储备,有约瑟的单子,有李革文李总助力。他们没活干,我们干不完,这就是差距,我怎么感觉比在三分厂干还带劲,嘻嘻。
张北顺看着曾俊,像是鼓起了勇气:“曾总,我们在附件厂的时候,你承包三分厂,管理团队跟着你沾光,你硬要分给大家你的绩效奖金,现在,我们跟着你干,我们没有入股,没有承包,你不只是给的我们工资高,这还有年终奖,还比三分厂当时的奖金高,我和立军、丽丽嘀咕半天了,我们受之有愧啊,再说,现在红星厂刚刚起步,正是需要资金的时候,那个,年终奖我们绝对不能要。”
张北顺说着低下了头,曲丽丽急着接过去话:“就是,曾总,年终奖我们不能要,那我们像啥了,这几个厂都没有你这样的,我们已经拿工资了啊,这个真是受之有愧,我们不要。”
曾俊一笑:“虽然没有明说,但我心里是有数的,只要我们的年销售收入超过一千万元,我就给你们年终奖,这个目标看来是轻易实现了,我们旗开得胜,所以我要兑现。今天,我就再定明年、后年的目标,明年的销售收入目标是两千万元,后年的销售收入目标是三千万元,就我们干的产品,利润率都很高,我给你们几个发点年终奖,还不是轻而易举。明天下午下班后,你们就到出纳那里领钱吧。”
王健道惊喜地看着曾俊:“曾总,当初,老窦找了我好几次,他觉得我干三分厂的产品有经验,就想着让我跟着他干,我是铁了心跟着你,心焦了好长时间,咱这里才开干,我们果然后来居上,我们跟着你是跟对了。”
曾俊转向张北顺,说道:“明年咱这里的活肯定干不完,你就找几个老产品给老窦,让他给咱外协吧,都是附件厂的老人,工友的情谊还是在的。”
曲丽丽看着曾俊,眼睛湿润了:“曾总,还是保证我们内部的排产吧,你想那么多干什么。就你定的明年的两千万目标,我们还不是轻松完成,你这目标也太低了吧。”
第二天下班后,曲丽丽几个人来到财务室,领到了年终奖,几个人莫不欢欣鼓舞,干劲十足。谁说山重水复疑无路,却叫柳暗花明又一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