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梅起身,倒了两杯水过来,递给曾杰一杯水。曾杰托一把,说道:“果真和大明湖时的一样,哪哪保养得真好。”
王梅柔媚一笑:“那还用说,我暗地里看着朱曼迪呢,我就要和她比,她就是不如我,嘻嘻。我再跟你说件蹊跷事,你保证会吓到,你根本不会想到剧情是这样,我憋得太久了,我终于可以有人说了,而且是跟你说,哈哈,这太刺激了,太畅了,你可千万别激动,千万要沉住气,我慢慢跟你说。”
“你别煞有介事,故作玄虚了,你这几天跟我说的话太多了,你怎么成了老街上的老娘们,怎么变成话痨了,我看你和余家媳妇有得一拼。”
“嘻嘻,你转业回来都几年了,我和你说了没几次话,我这补偿一下不行吗。那年,在大明湖畔,你和我说着两家的关系,还说到了我姐,当时的我姐也是悲悲戚戚,被我妈缠得没法了才出嫁了。后来我想了许多次,我姐姐也是老街的街花吧,她偶尔还喜欢看个才人佳子的小说,她肯定有故事,就街西头的史瑞明抱着写给她的情书葬身水底,我姐姐肯定也会有感人的爱情故事,只是可能这个爱情故事埋得深而已,我就没有发现,于是我就留了一个心眼,我就悄悄观察,暗暗跟踪,我终于发现了我姐姐的秘密,我姐姐虽然结婚这么多年了,但在家里她还有一个小木箱,里面放着她当闺女时的东西,她回到家,没人的时候她就打开箱子,翻腾里面的东西看,有一次我还看见她看着里面的东西流泪了,你说,这里面有故事吧?”王梅说着,喝了口水,看着曾杰。
曾杰推了她一把:“你就快说吧,你,你不会是私自打开了那个柜子,偷看了里面的东西吧,就你这个没羞没臊,无底线的家伙。”
“我们是怎么破案的来,就是搜集证据啊,谁敢说咱偷看啊,我姐还上了一把大锁,就那锁,能唬住我吗,对我这干刑侦的还不是小菜一碟,我几下就打开了那个箱子,那里面乱七八糟的,但最显眼的还是两本泛黄的日记本,我拿起来翻看着,石破惊天啊,我发现了我姐姐的大秘密,我爱上你是高中,我姐镇中的时候就爱上了一个人,她和那人纠缠了十年,就是在她结婚前的当日凌晨,她都和那人在一起,我看着不觉就流下泪来了,她爱得太苦了,太憋屈了。”
“你别激动,你怀疑她有过爱情,你怀疑对了,证实了,破案了,不是很好吗。”
王梅看着曾杰,摇摇头:“你猜我姐的爱情故事里,那个男主角是谁,你根本就想不到,他不是别人,他叫曾俊,是你最熟悉的名字,他就是曾家老大,石破惊天啊。”
曾杰跳了起来:“你,你胡说八道吧,我大哥一直和我嫂子苏蓉芳好着呢,从高中他俩就好着呢,怎么会和你姐,你这哪里看的小说啊。”
王梅的眼里有了泪:“他们爱得太累了,我姐爱你哥太深了,她每一次见你哥的情景,每一次和你哥做那个事她都记着,就是她结婚了,几乎不记日记了,但每次见到你哥,她也跑到娘家来记到那个日记本上。我可怜的姐姐,她一直卑微地爱着你哥,就是结婚了,就是当个乡长又有什么用呢,她还是爱着你哥哥,记挂着你哥哥。你哥哥的每一次晋升、成功,她都欣喜若狂,你哥哥的每一次挫折,她都担忧、牵挂,那种苦涩愁闷的爱,那种无奈锥心的爱,无以复加,真是太让人感动了,我看着都流了几次泪。”
曾杰点点头:“我想起来了,许多年前,我嫂子到我家来,我哥哥都是相敬如宾、不冷不热的,就在你姐结婚后,我哥和我嫂子忽然就不一样了,忽然就结婚了,当时我还感到突然呢,怎么变化这么快呢。如果不是我哥和你姐暗地里相爱的话,我哥和我嫂子早就结婚了。在那之前,我家里早早就催着我哥和我嫂子结婚呢,我哥就是不咸不淡的,他们就是在等着机会,就是被你老妈喝了几次药给搅黄了、分手了。”
王梅一脸严肃地看着曾杰说:“就是的,我记得清清楚楚,我老妈就是拿个药瓶子咋咋呼呼,以死相逼我姐。唉,我这跟你说的话你绝对不能回家说,除了我谁也不要说,我实在憋不住了才跟你说。我姐姐的日记上记着,她临结婚的那天晚上和你哥陷入了疯狂,十个月后她生下了柔柔,你嫂子当天也生了个男孩,在日记里我姐还埋伏着一个惊天大秘密,这个惊天大秘密把我彻底炸晕了,她竟然怀疑柔柔就是你们老曾家的种。”
曾杰看着王梅一笑:“你可不能随便说,这孩子都那么大了,这消息传出去还不要天塌了,你怎么成了神经病了,职业病啊,怀疑一切。”
王梅拉着曾杰:“我不是职业病,是我姐姐先怀疑的,她日记上就是这样写的,她在结婚的当天凌晨和你哥在一起不停地要,她在结婚后的第二天就上班去了,就住在了单位没日没黑地工作。从我看了日记后,我再看柔柔,那是越看越像,根本就一点不像是杜家的人,这错不了,你别忘了,我是画像破案的高手,我看人的脸那是一看一个准,看人的骨那是一看一个准,不只是脸庞、身架,就是柔柔说话的神态,像极了曾家的人,像极了你姐姐。我姐肯定是想到了这一点,从柔柔刚刚出生她就不只是怀疑了,她就认定了柔柔是你哥下的种,她的日记里记下了她当时的那种狂喜、忐忑、纠结和不安,真可怜啊。我注意到了,她很少带柔柔到老街来,从小学开始,柔柔就在西边的二实小上学,小学毕业就送到外面上学去了,曾家的人根本看不到柔柔。”
曾杰严肃起来:“我就见过孩子两次,你还真别说,还真像,我的天,我哥和你姐这是做了什么事啊。不行,这事我忍不住啊。”
王梅拉着他:“忍不住也要忍,这是三个家庭的事啊,我都忍了好几年了。”
曾杰站起来,一脸兴奋:“你这忍不住跟我说了,我这跟谁说去,我忍不住啊,柔柔是曾家的孩子啊,我这亲叔忍不住啊。”
王梅皱着眉:“你看你的样子,柔柔是曾家的种,但就是杜家的孩子,这事可不能说出去。”
曾杰问道:“那个杜继严难道就没怀疑过,柔柔的模样一看就不是杜家的孩子啊?”
王梅叹了口气说:“我姐的日记中记着呢,杜继严知道我姐在这之前和人好过,而且杜继严心中的结很深,他虽然怀疑过孩子,但在他那个位子,他就想得多了,他没有撕破脸,只是有点心照不宣而已,因为一旦撕开,那将不可想象,杜继严当然还想着维护现状,维护自己的面子。”
曾杰继续问着:“那,那我哥知道这事吗,我哥的反应是什么?”
王梅摇摇头:“这个日记中没写,你哥应该几乎见不到柔柔,你哥和我姐也见面不多,没有理由和机会说柔柔的事,大家还不是安于现状,就现在这个样子,我姐肯定不会找你哥去说吧。”
曾杰叹口气:“我都不知道我哥知道了这事,会怎么样呢,那心里想必也是有十五只小老鼠,七上八下。”
王梅说:“不是十五只小老鼠,起码二十五只,百爪挠心。我也是忍不住了,一次,柔柔来家里,我故意偷偷地跟我姐说,这柔柔的模样看着像谁啊,怎么不像你和姐夫?我姐的脸色大变,张口就说,柔柔就是像我,这你还看不出来,你别乱说。说完话没大会,她领着柔柔就急慌慌走了,脸色也不好看。我姐当然不知道我偷看了她的日记,但她对这事的内心是极其脆弱的,咱们天天和罪犯打交道,心理学还不是玩得溜溜的,就我姐的神态,她还能瞒得了我,我能一眼把她看穿。”
曾杰搓着手:“看你能的,我在你面前就像个灯笼似的,我的啥事你都明察秋毫,我就是个透明的。这事都到这里了,你,你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给柔柔来个DNA鉴定。”
“你别没事找事啊,一定要忍住,我姐看着像,你和我看着也像,还要做DNA鉴定吗,不要做了,没意义。你们老曾家又不缺小孩,我这过去马上就跟你生,你要是有能耐,你就让我怀上龙凤胎,最好三胞胎才好呢,我这身板撑得住。”
深秋的月夜下,小区显得格外幽静。月光透过云层,洒在土地上,将一切照得通亮。树影婆娑,随着微风轻轻摇曳,散发出一种神秘而又祥和的气息。看窗外,有落叶偶尔随风飘散,像是一只只金黄色的蝴蝶在空中起舞。小区的路灯下,几个行人在散步,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拉长又缩短。这深秋的月光下,小区的一切都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也许,在这幽静的空间中,在亮着或不亮着灯光的房间里,一些奇妙故事正在悄然上演,也许这就是人生吧,正因如此,人生才显得斑斓而美好,才让人慨叹而留恋。
曾杰拉着王梅:“这太沉重了,走,咱俩出去在小区逛逛,我也宣誓一下我的主权,这貌美如花的女人怎么历经坎坷、久经考验,又回到了我怀里呢,又被我独享了呢,这就要给我生孩子,还誓言双胞胎,还有你这石破惊天的秘密,太令人兴奋了。”
王梅站起来:“快去换衣服,我也宣誓主权,我要让人看看,棠邑县公安局的第一帅哥现在是彻底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了,我说向东他绝不敢向西了。”
曾杰说:“我现在是忍辱负重、没脸没皮地讨好你、伺候你,我不补偿你付出的这些年,我的心里过不去啊,我怎么那么兴奋啊。”
王梅又笑起来:“就这几天,樊永才好笑呢,他说咱两口子暗度陈仓把他给耍了,他什么也没落着,说你警衔升了,虽然不是实职但却分管治安大队,你刚刚离婚就把局花给搞到手了,说你是人生赢家,不服不行。那个张敏,他爹离休后,他变化了不少,还祝贺我呢,虽然话里还是有点酸味,但也是露着真诚。你明天再找找局长,你去开发区分局的事给他再说说,他对你也很好吧,咱两个都在局里,各管一摊也不好。”
曾杰说道:“我给局长说了,局长说刚刚调整完,等等再说,一有机会就调过去。”
王梅亲了曾杰一口:“你说你这是啥命啊,命怎么这么好,你警衔升了,职位上来了,貌美如花、如花似玉的初恋又搂着了,你还知道自己有一个隐姓埋名的大侄女,我,我咋觉得我的肚子里有了动静呢,我肯定是怀上了你的孩子,你数数,你这是几喜临门啊,你真是人生大赢家啊。”
曾杰笑了:“咱俩次数是不少,可你这和我才几天啊,这就有动静了,你这就是臆想,就是妄想。”
王梅笑着:“我这都妄想许多年了,我的妄想终于实现了,你说我有多幸福,我就是最幸福的女人了,苦尽甘来,怎么那么甜啊,齁死个人。你的这几喜都是我带来的,快伺候我沐浴、更衣,我咋这就又想你了呢。”
曾杰说:“你也收着点,这才几天啊,几个地方给吹气球样,看着就大了,老树开花真是拦也拦不住啊,你也不能让你的那几个徒弟看笑话吧。”
王梅说:“你说差了,他们早就盼着我这老树开花了,巴不得我嫁人,巴不得我有个男人,他们这几天可高兴了,他们说我有了男人后对他们温柔多了,凶得没有那么狠了,原来我就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女警官女强人,现在我是身兼数职了,我还是妻子,还要当妈妈了,我明天就找大嫂给我查查去,看是几胞胎。”
曾杰拉着她:“你就是个妄想症患者,你的肚子还一点没见动静,就母性泛滥了。走吧,出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