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梅开着车,曾杰看看街道问着:“你这是往哪里开啊?你没喝多啊。”王梅笑着:“我总不能把你送到朱曼迪那里去吧,我给你找个住的地方,你现在连个自己的家都没有了,也是光棍汉一个了。”
曾杰回身,只好坐在那里。王梅开着车,来到静水湾小区,一头扎进地下车库,拐了两下停在一个车位上。曾杰下车,跟着王梅走,乘电梯来到二单元1001房间。
王梅开门进屋,按亮了灯,自己穿上拖鞋,扔给曾杰一双一次性拖鞋:“愣着干啥,快换上拖鞋,离个婚跟丢了魂似的,傻了吧几的。”
曾杰换上鞋,看着屋内的摆设,问道:“这是你买的商品房,我听人说过,收拾得不错啊,还很有品味啊。”
王梅倒了两杯水说道:“不错吧,这是我买的房子,我就是不结婚,我也不愿意住在娘家,不愿意听唠叨。谁要是娶了我,那就真是烧高香了,本大队长那是有房有车还有存款。”
曾杰喝口水:“我说张敏、樊永为什么到现在都对你不死心,还是王大队长啊,你这就叫官运亨通、人财两旺、才貌双全、貌美如花啊。”
王梅笑着过来,一把揽着曾杰:“我啥也不要,我就喜欢你说我貌美如花,我爱你”,说着,王梅亲住了曾杰。曾杰推着她:“王大队长,你这可是自降身份。你,你这也太离谱了吧,你怎么把我的照片放大了,放在桌子上,这还不是天天看着。”王梅一笑:“我想把你挂墙上呢,天天祭奠你,后来又想想,还是算了吧,先留你一条小命,等你死后再把你挂墙上吧。我这里从来没有来过人,你是第一个,我就是要打扫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别人的痕迹,我就只等着你来,等着你自投罗网,你果然撑不住离婚了,乖乖地回到了我身边,你终于栽在我手里了,今后我想怎么拿捏你就怎么拿捏你,想怎么收拾你就怎么收拾你,嘻嘻。我爱你,我就爱你,我怎么那么贱啊,我愿意为你啥都做,你终于又回到了我身边。”王梅亲着曾杰,按灭了房间的灯。
雨过之后,夜色已深,窗外的景色变得朦胧而神秘。天空如被洗涤过一般,浮现出淡淡的蓝色,与远处泛着微光的云层交相辉映。偶尔,几颗星星透过云层的缝隙,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窗外,街道在雨后显得格外清净,洗涤过后的路面还残留着片片雨水,路灯下,光与影交错。偶尔,车灯划过,打破夜的宁静,带来一丝短暂的喧嚣。外面的建筑物也在夜色中变得柔和起来,轮廓不再分明,仿佛融入了夜的怀抱中。窗户上,雨滴顺着玻璃滑落,发出细微的滴答声,如同夜的乐章,悠长而细腻。夜色中,曾杰看一眼窗外的一切,心中不由感慨,这是一个既美丽又神秘的夜晚,所有的喧嚣都被雨水带走,只留下夜的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曾杰和王梅说话,王梅笑着说:“你现在真是悲喜交加啊,人家说祸不单行,福无双至,我怎么看着不是那样的,也恭喜你双喜临门。”
黑暗中,曾杰看着白亮亮的王梅:“我哪来的双喜?我只有自认倒霉。”
王梅说:“你的初恋,你失而复得,难道这不是天大的喜事?你的初恋晋升为大队长,难道这不是喜事?你的初恋的事就是你的事啊。”
曾杰说:“这怎么能叫失而复得呢?我从来没有失去过你,你就是死皮赖脸地一直跟着我,你就是不结婚,就是等着我,我就是从来没有失去过你,我看着你不结婚,我心焦得要命,比你家里的老人家肯定都心焦。不过现在我也算是单身了,都是老大不小了,想来也就这样了,准备准备找一个合适的茬口,把你给娶了就是了。”
王梅说道:“你别不情不愿的,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这叫下嫁好不好?你没房没车没存款,你是个二婚头,你职务没我高,哼。我和你已经苦了这么多年,我也该修成正果了。我终于完完全全、圆圆满满地得到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朱曼迪的房子肯定是给了朱曼迪,你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你就搬过来住吧,别端着你的架子,故意磨磨几几的。”
曾杰说道:“你都把我逼到了这个份上,我还能说什么呢?我遵命就是了。你这逼了我许多年,你就是不结婚。我给朱曼迪说过我和你的事,我说你不结婚我就不要孩子,这不是,我终于没有熬过你,你就是不结婚,我也没有要孩子。朱曼迪说她也想开了,她得到了我的人,却得不到我的心,她放手了,她想要孩子。她说这一辈子肯定她就是教书,看着别人的孩子长大,她的心里非常难受,她非常想要孩子。”曾杰说着,不自然地流下泪来。
王梅抱紧了他:“不管说什么,你就是我的,我要马上和你结婚,我要和你生孩子,我这都耽误多少年了,大龄产妇,都水到渠成、瓜熟蒂落了,我要和你过正正常常的夫妻生活。你个不要脸的,你干吗转业回来,你还转业到棠邑公安局来,你就是忘不了我,你结婚了还忘不了我,天天偷偷地看着我,你和樊永之流没什么区别。”
曾杰抚摸着她说:“你这时说他,太败兴了吧,你十八岁就是我的了,你只是闲了几年而已,我来到这里以后,我也观察你调查你,你果然和樊永、张敏没事,是我的错,我一定要用余生补偿你。”
王梅流下泪来了:“就是你的错,你和朱曼迪过着小日子,你知道我心里的苦吗,你这辈子怎么也补偿不了,起码你要用三辈子补偿我。”
曾杰说:“等我忙完这一阵子,你那边工作也熟悉了,咱俩就结婚。今天下午谈话的时候,政委跟我说,治安大队的大队长何明升为局纪检书记,我过去就主持工作,但暂时不任命,我的警衔晋升的命令也下来了。”
王梅说:“你和政委谈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张敏跟我说的你去治安大队主持工作,你说局里是怎么操作的,局里还是想让你干经侦大队啊,看来是我搅合了。”
曾杰说:“不管他了,总归是好事多磨,我怎么就忘不了你这一身肉呢,忘不了你这巴巴的一张嘴,就是忘不了。”
王梅亲着,又笑起来:“知道你就忘不了。不管婚礼什么时候办,明天我就和你婚姻登记,我才不管别人说什么呢,登记了你就可以名正言顺过来和我住在一起了,我俩就是夫妻。”
曾杰苦笑一声:“你也打个时间差,我这和朱曼迪刚刚离婚没几天,就和你结婚,你不怕别人说你是第三者啊,你这猴急猴急的,不用那么快吧。”
王梅支起了身子:“我还猴急,我都等了多少年了,我在局里面是有名的老姑娘了,大家都翘首以盼看我的笑话呢。局里这几年传言,我都跟几个人当过小三了,你暗中调查的结果呢?我就是你一个人暗藏的小三儿,嘻嘻,今天我终于转正了,终于走到了阳光下。”
曾杰说:“想当年,我把你甩了的消息在老街传遍了,你妈妈气坏了,许多天不敢在老街上露面。现在,你和我结婚,你说她能气成什么样?她又要喝药了,寻死觅活的。”
王梅一笑:“我妈能吓唬得了我姐,她吓唬不了我,我是刑侦出身吧,我能降服得了罪犯,降服得了社会上的魑魅魍魉,降服得了街上的混混,我还能降服不了一个老太太,嘁。”
曾杰说:“我明天就回家说去,我老爸老妈没事,他们开明着呢,我要说娶你,他们肯定高兴,就是我还没给他们说我离婚的事呢,朱曼迪在我家里可是混得不错,我妈很喜欢她,我要说离婚了,她肯定心里不高兴。”
王梅一愣:“那就先传播小道消息,慢慢他们就适应了,当初你说我啥都不会干,不会干家务,不会做饭,你看看我这里,我自己一个人住这里,我是苦练烹饪技术,我现在可是高级厨师了。你看我这保养的,看这腰身,是不是和你在大明湖边上的宾馆里看的一样,哈哈,我终于等到了翻身的那一刻。”王梅说着,又流泪了。
曾杰抱紧她:“你比那时更有韵味了,更使我着迷了,迷得我找不着北,昏天地暗的。不哭了,咱俩永远不分开了,啥事商量着来,从今往后,你说啥是啥,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打狗我绝不撵鸡,我要让你天天笑着,幸福生活。”
王梅流着泪水:“这还差不多,我这些年多苦啊,我就是孤苦伶仃地一个人,你个不要脸的,你搂着朱曼迪倒是过了几年逍遥的日子。”
几天之后,静水湾小区,曾杰和王梅吃过饭,坐在那里说话。
王梅倒了一杯茶,递给曾杰,曾杰看着她说:“老婆,你这变化太大了,这都会伺候人了,这眼力价没说的。”王梅眉一挑:“还不是那年你刺激的我,后来我想了想,咱俩在一起时都是你无微不至地伺候我,每次吃鱼都是你跟我挑刺,每次吃虾都是你跟我剥壳,我一再反思,我还不能改改。”
曾杰笑着摇摇头:“还是你有那个潜质,现在你都会给我剥虾了,会做饭了,变化真大。”
“我有啥潜质,我现在回家还不是和原来一样,到家就是等吃坐喝,家务活我还是不干,吃过饭抹拉嘴就走。我回到自己的家,不是瑜伽,就是拳击,就是保养,就是吃好的,这都是为你养的,就等着你来享用呢。”王梅说着,抓着曾杰的手,放在自己身上。
曾杰一笑:“这些年真不是白养的,哪哪都养得好。我给你说正事,你听着啊。我回家了,我说几个月前和朱曼迪离婚了,把爸妈惊吓到了,问我不是没多长时间还两个人一起回家吗,也没见我俩吵过闹过,我就说早就离婚了,怕家里人一时接受不了就没有说,就一直瞒着。我老妈正要发火,我立马说,我又给他们找了一个儿媳,而且怀孕了。我看着我妈的样子,她眼一翻差点晕倒,我就扶住了她,你猜她怎么说,这都怀孕了你还不领家里来,我盼着你有孩子都盼瞎眼了。你说,这老人家变化得有多快。我忙跟她说,我没有领家里来,是怕你们看不中,你猜我妈怎么说,我妈说,只要是怀孕了,就是头老母猪她也认,是谁都认,啥样的都认。我看着她的脸就说,我的续弦是头小母猪,是供销社家属院的,你老人家跟我的小母猪很熟。老人家听了后,坐在那里就想着,想了好半天,手哆嗦着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久才长长叹了口气说,随你,只要你愿意,我们不拦着,那也是个好姑娘,比她姐姐好多了,见了我都是大姨大姨地喊着,你这嘴是咋叫的她,怎么是小母猪了呢,那么难听,那不就是路北的梅子吗,梅子周周正在的,我看着就和你般配。我就转过身去问我老爸,我老爸哼了一声,你就瞎作吧,这都有孩子了还藏着掖着,还不领家里来,你不是上学的时候就和她关系不错嘛,这又兜了个大圈子。你看看,他们都等不及了,他们早早就看好了你。我说呢,当年我在老街说甩了你,我老妈看着就不高兴,气得几天都不吃饭,她肯定那时就看着你和我般配,可是她就是不说。”
王梅也是满面笑容:“我没在家里说,我想散布个消息还不是轻而易举,连点痕迹都不露,我先把消息透露给了老朱家,我老妈到老朱家门前去,老朱家、老余家肯定会和她打唠,那还不是就把这事揭开了,我老妈脸色铁青回家了,回家骑上三轮车就到农场去了。你想啊,当年你把我甩的消息就把她气得够呛,半个月都没搭理我,她现在的白白净净的闺女,还都高升为大队长了,这又嫁给一个二婚的,关键还是曾家的三小子,好马回头,兔子吃了窝边草,她觉得这人是丢到家了。我到老朱家门口去,老朱家媳妇从我小就稀罕我,拍着手笑着,说她终于盼到了这一天,说我和曾家的三小子就最般配,喝喜酒时她非喝醉了不可。我到农场去,我妈转身就走了出去,还是我二哥,把我拉到一边问我,我就说我和曾杰领了结婚证,就等着结婚了。我二哥才逗呢,他跟我说,当年他知道我和你散了,他急坏了,但没有办法,现在他太高兴了,他觉得我和你就是天生的一对,他说你高大帅气,比你老爹、两个哥哥都帅,他就等着喝喜酒,就等着抱小外甥了,嘻嘻,你看他急的那样。”
曾杰一笑:“你二哥和我二哥的关系不错,他们的友谊也算是超越了曾家和王家的关系。”
王梅哈哈一笑:“我和你的关系更超越了一切,深得不能再深了,这是亲情、友情加爱情。”
在经历了数年的风雨后,曾杰和王梅两个人,终于又在一起了,正是,凤凰于飞,翙翙其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