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甜美的痛苦!”
鬣狗的嘴里发出一阵阵用帝国语高声唱出的赞歌:“鲜血!鲜肉!啊!赞美伟大的主人!我将会孕育出新的生命!”
“啊!我已经看到了!我就要——”
有什么东西在空气中爆裂了开来,带着无与伦比的难闻腥臭味,一只像人又像豺的手臂破腹而出,紧随其后的是一颗更加邪恶的鬣狗头颅,那有着尖锐犬齿的嘴巴微微张开,垂涎地看着刚刚退开的德鲁伊。
“近点,离我近一点!你这个鲜嫩的肉块儿!”怪物从鬣狗破碎血肉块中钻出,不停地嚎叫着,向前抓挠,试图透过挥舞起的木棍抓住德鲁伊的衣角,“你为什么不过来?你不是想要治好我吗?快来!治愈我空虚的胃袋啊!”
“它被恶魔侵蚀了!”贝拉挥棍敲开了那怪物伸过来的爪子,“该死的,这不可能是个例,这是个陷阱!”
“你觉得那个警告你的德鲁伊现在怎么样了?”雷斯劳弗很快取代了贝拉在前方的站位,此刻那头似豺似人的怪物已经彻底脱离了诞生它的血肉,凌厉地挥舞爪子,尝试在雇佣兵的身上留下伤痕。
但它的这种努力不过是白费功夫,雷斯劳弗的大剑根本不会给他任何机会,这头新诞生的、赤手空拳的野兽甚至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雷斯劳弗以其腰腹为分界,一剑斩作了两截。
“我不知道!现在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邪恶的气息!”贝拉尝试用沟通自然,从大自然中获得教诲,但这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我只知道这绝对不是个例!空气中的邪恶气息更加浓郁了,有什么东西在朝着这边过来!”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安格丽塔提着战锤,惊魂不定地看着地上那已经不会再动了的怪物。刚才的鬣狗给她造成了莫大的心理阴影,然而当这只怪物破腹而出后,那种恶心和反胃的感觉却出乎意料地消散了。
她应该恐惧吗?这东西会出现在她的下一个梦里吗?安格丽塔不能确定,但她确定地知道,这东西的同类们已经切实地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
就在雷斯劳弗斩杀那头怪物的同时,一声又一声嚎叫从道路的四面八方响了起来,一浪高过一浪,紧随其后的,竟是一根根箭矢破空而来,这些被投射而来的箭矢通体不是白色就是发黄或者发红,赫然是由一根根骨头磨制而成的!
“豺狼人……”雷斯劳弗伸手将险些中箭的安格丽塔拉到自己的身后,看着这些骨箭,再看看地上那两截的怪物身躯,想到那条鬣狗濒死之时高声赞颂的“主人”,一些不好的回忆重新从脑海中浮现。
“这里怎么会有豺狼人?!它们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雷斯劳弗瞪视着贝拉,想要从德鲁伊这里得到答案,“它们不可能凭空诞生出来!”
“我怎么会知道!”贝拉用木棍拨开箭矢,顺手从地上拔出了一根骨箭,朝着不远处掷了出去,“它们绝对不是迁徙过来的,不然我应该早就收到消息!”
用手投出的骨箭并没有命中目标,恶毒的嘲笑声刺激着每个人的心脏,雷斯劳弗有心怒骂,但他也知道,贝拉不应该成为他发泄情绪的目标。
如果这些豺狼人真的隶属于某个游荡在荒野中的豺狼人战团,它们既不可能避开德鲁伊们的视线,也不可能放过周围的村庄。这些只为杀戮、饥渴和恐惧服务的怪物从被它们邪恶的恶魔主人创造出来那一天起,就不懂得如何压抑它们的天性。
雷斯劳弗曾经在东伊纳萨斯和它们打过交道,具体方式和现在差不多,只不过那时候他们同样也是一整支战团。
而现在他们满打满算也只有三个人。
“豺狼人?雷斯劳弗叔叔,你确定是这东西吗?”安格丽塔同样努力地抵御那些骨箭,但手脚明显要笨拙得多,在这种情况下,她只能期望自己在书本上学到的知识能提供一点微不足道的帮助,“这怪物看起来和书上画的——”
“我曾经杀过至少四头!”雷斯劳弗的回答打消了安格丽塔的疑问,“守住,这些怪物没什么耐性,它们很快就会发起正面冲锋的!”
“那它们就很可能不是源自某个战团,而是来自于几只落单豺狼人的感染!”安格丽塔立刻回应道,“书上说,豺狼人的起源可以追溯到恶魔领主耶诺古侵入各个物质位面的时期,一群普通的鬣狗曾在当时为它效力,后来被改造成了——”
“没时间继续掉书袋了,巴蒂小姐!”贝拉下意识地点破了安格丽塔的性别,“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它们已经杀过来了!”
正如贝拉所说,一头又一头比刚才的新生儿要强壮得多的豺狼人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之中,足足有二三十只之多,其中的一些端着制作粗糙的长弓,另一些手持骨头磨制的沉重弯刀,而更多的则只是拎着两只爪子,希图用自己的爪牙撕裂已经陷入包围之中的猎物。
而雷斯劳弗的目光则更多地落在一个明显与众不同的豺狼人身上,它身旁的那个豺狼人头领比它至少要大两圈,但眼中的光芒却远不如这头豺狼人明亮,而在它的手上,拎着一只看起来只是由寻常木头和骨骼绑缚的三头连枷。
“你看到那个了吗?认不认识那是什么?”雷斯劳弗将安格丽塔的注意力也引向那个方向,“不是最大的那只,眼睛很亮的那只。”
“我不能确定……”安格丽塔顺着雷斯劳弗的目光,打量着那头豺狼人,“但我想那应该就是书里说的,豺狼人当中的‘耶诺古毒牙’!”
“毒牙?”
“是那豺狼人领主的选民,被它杀死的生物的血肉喂食给普通的鬣狗,就能让它们如第一批被耶诺古改造的鬣狗一样变成豺狼人!”安格丽塔强迫自己回想那些支离破碎的词句,“雷斯劳弗叔叔,你刚才杀死的那个,很有可能就是它的杰作!”
雇佣兵的目光转向了那些站得比豺狼人更远的鬣狗们,它们徘徊着,似乎是在渴求着他们三个人的血肉。
它得死,死在那个比它更大更强壮的头领前面。
“贝拉,保护好她,”雷斯劳弗深吸一口气,大踏步地向前,“只需要一会儿,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