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最强壮的人类主动破坏了三人的防守阵线,豺狼人们再度发出了一阵阵刺耳的嘲笑声,其中的两只一左一右向着雷斯劳弗冲了过来,一个探出了它的利爪,而另一个则举起了手中生锈的镰刀。
而在它们的身后,另有两只豺狼人和三条鬣狗蓄势待发,哪怕雷斯劳弗只被缠住一瞬间,这些家伙也会立刻扑将上去,把雇佣兵的骨头都嚼碎吞下。
它们的武器或许非常简陋,甚至连刃都是钝的,但依仗着那为杀戮而生的身体素质,豺狼人甚至能够轻易地将牛羊生生撕成碎片。然而当它们面前的雇佣兵开始挥舞起手中的巨剑后,它们很快就明白了,挑战巨剑简直是最无谋的行为。
当长度和重量都堪称恐怖的锋刃在豺狼人的头顶正反刃交错劈下,那只挥舞着镰刀的倒霉家伙连声呜咽都来不及吐出,就被生生带倒在了地上,另一只豺狼人试图从后面攀上雇佣兵的后背,撕咬相对脆弱的喉咙,却见雷斯劳弗一脚踏在了下方尸体之上,被拔出的大剑立刻便以更加凶猛的势头敲碎了偷袭者的颅骨。
鬣狗们试图趁着这个机会冲上来,可带领着它们的豺狼人却根本不敢移动,等到它们反应过来,再想用手中的骨制和石制的弯刀发起围攻时,雷斯劳弗已如一把农忙时所用的巨镰一样,轻而易举地滑进了面前这一大片的血肉麦田之中。
无论是鬣狗还是豺狼人,在他的剑下都没有任何区别,那个被强壮的豺狼人头领挥动连枷发出一声声嚎叫,却在驱使手下进攻的同时自己不断向后退去,反而将那被安格丽塔认为是“耶诺古毒牙”的豺狼人给暴露了出来。
一连串叽里咕噜的豺狼人语从毒牙的嘴里爆发了出来,仅仅听语气,也能感受到它的愤怒和惊恐,但这样的情绪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一把不知道是哪个豺狼人掷出的弯刀砸在雷斯劳弗的肩头,让雇佣兵稍稍趔趄了一下,但其手中的巨剑却在此时如同短矛般水平向前刺出,在洞穿了那挡在面前的豺狼人后,剑刃绞碎了后方那耶诺古毒牙的心脏!
“不过如此!”巨剑无法快速拔出,雷斯劳弗果断舍弃了那大型的武器,抽出斗剑与周围蜂拥而上的豺狼人贴身搏斗,这些怪物有着武器、利爪和獠牙,能够从多种角度,用不同的方式发起刁钻的进攻,但它们很快发现,它们竟然在攻击性上还不如这个人类!
而比这更致命的是,另外两个人类(豺狼人不会简单靠耳朵辨别种族)也冲了上来!
“雷斯劳弗,到我这——吼!”贝拉从外围高高跃起,一把石子从她的双手之中打出,轰炸得数只豺狼人抱头鼠窜,以至于它们完全没有注意到,空中那正在急速坠落的年轻女子正在变得更大更重,最终化作一头獠牙横生的野猪,径直砸落在一头鬣狗的背上!
在荒野里,凶暴的野猪攻击性甚至不会逊色于虎类,更别说这头“野猪”还拥有着人类的思维和技艺!
“我不是叫你看着安格丽塔?!”
“叔叔,不用担心我!”公主那依然显得有些稚嫩的喊声在野猪的身旁响起,一头豺狼人的爪子扯开了她左肋下的一块皮甲,却被里面衬着的厚实布料缠住,只是这么一顿的功夫,枭熊的头颅便把它的脑袋砸开了花。
“不过是、不过是‘人’而已!我能照顾好自己!”一阵辛辣的液体从喉头涌上,被安格丽塔强行压了下去。现在可不是犯恶心的时候。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雷斯劳弗不可能完全不管安格丽塔,只是现在他手上只有一把较短的斗剑而已,能够威慑到的范围大打折扣,当那刚才退开的豺狼人头领狡猾地重返战场时,雷斯劳弗的右手很快便被那恶毒的链甲击中,伴随着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剑也随之掉落在了地上。
“雷斯劳弗!”贝拉以野猪的形态带着安格丽塔,横冲直撞到了雇佣兵的面前,在那豺狼人头领的第二下连枷落下之前恢复成了人形,荆棘长鞭席卷而出,在那头巨大的怪物胸口留下了长近一米的伤痕。皮开肉绽的痛苦激发了头领的凶性,它仰天狂啸,试图沟通那深渊里的邪恶存在来获取更加强大的力量,只可惜深渊距离物质位面的距离,到底还是不如雷斯劳弗离他的斗剑距离更短。
一声闷响,被雷斯劳弗握在左手的斗剑整根没入了豺狼人头领的心脏之中,后者的嚎叫戛然而止,健硕的体格也步了那耶诺古毒牙的后尘,颓然地栽倒在了已经被血浆浸满的道路上。
其余的豺狼人和鬣狗倒是不打算在头领死后作鸟兽散,但当它们最强大的两个战力相继死亡,这些寻常的怪物再也无力组织起像样的反抗,只能在三个人不断的进逼之下一次次向后退却。最后竟是将雷斯劳弗三人带到了一架翻倒马车的前面。
“这是最后一只了!”
安格丽塔低头躲开敌人垂死反击的一咬,那可憎的头颅顺势滑进了她的怀里,枭熊锤首猛击而下,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最后一只豺狼人也不得不放弃了挣扎,软绵绵地趴倒在了地上。
“那些鬣狗还要追吗?!”安格丽塔此刻简直是处于极度的亢奋之中,她脸上红扑扑的,温度滚烫,全然忘记了害怕的事情。
“没必要,它们已经没有变成怪物的机会了,”贝拉连忙拦下了她,“幸好那个什么毒牙在一开始就被杀了,不然我们可能要面对更多的豺狼人。”
“我看你之前被一个家伙抓了一爪子,伤得重不重?还有雷斯劳弗,你的手没事吧?”
直到德鲁伊提醒,安格丽塔才隐约觉得肋下有些酸痛,不过问题似乎不算太大,皮甲和御寒内衬的双重防护让她并没有被真正伤到,反倒是雷斯劳弗准备脱下手甲的时候,发现的整只右手都已经肿胀了起来,麻木得几乎没有知觉。
“那连枷上有毒。”雷斯劳弗左手捉住斗剑,小心翼翼地将手甲撬下来,果不其然,那方才被连枷击中的皮肉此刻已然呈现出了吓人的紫黑色,黄白色的脓液由于脱去手甲时的动作,而从破裂的伤口中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