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金嘎子也没有大哥大。
他还得回小卖店打电话交涉。
“行啊，那就问问吧。”
黄文新虽然看好这家人家的东西，但是成交性不大。
这一看就是行家，一个走眼的都没有。
估计要价也不会很亲民。
行内价还好说，大不了找文荣和黄皮子借。
坐地起价指望捞一笔的他可不奉陪。
金嘎子是中间人，联系方式不会直接告诉黄文新。
他去打电话的功夫，黄文新自己在小二楼等他回来。
没有十几分钟，金嘎子就回来了。
手里还拿了两瓶冒冷气的山海关玻璃瓶。
“二、二、二楼，走。”
黄文信接过饮料灌了一大口，跟金嘎子一起上楼。
老房子是木楼梯，一脚踩上去咯吱咯吱的。
金嘎子磕磕巴巴地把电话内容叨咕一遍。
卖家说一楼的东西不值钱，不想卖了。
让黄文新看看二楼的东西。
要是瞧的过去上面的，下面的白送。
黄文新听了就一皱眉。
怎么还捆绑消费上了。
二楼是两房一卫的格局，金嘎子也是第一次上来。
俩人各自找了下，只有主卧床头柜位置摆了个黄杨木的匣子。
抛光做的镂空孟母教子，有点工不抵料的意思。
“就是这个吧，老金，你可给我做个见证，别有个闪失。”
“小兄弟，你，你这话说的，看你的。”
黄文新半蹲下来，把匣子盖抽出来，看清里面的东西，没忍住冷笑一声。
见鬼了。
里面是一个吹红釉摇铃尊。
和鬼市要三万不划价的老回民手里的一模一样。
“嗬，高货啊。”
老金虽然不是古玩行里人，但是多少也看的懂点。
黄文新没搭腔，这回不是鬼市黑灯瞎火的。
他找了个光线好的位置，把胎釉看了个十成十。
“老金，你给我起出来，看看底。”
金嘎子也没二话，从鹅黄布包的海绵托里拽出来了。
不到两秒，黄文新就让他放回去。
底是真的，瓶儿是假的。
难为做赝品的人，生生把个真的康熙底敲下来。
去接了个高仿的瓶身。
这招一直不新鲜，从清末就有人这么干了。
像他们这种长期在古玩市场摸爬滚打的人，只要给点时间好好看，都能回过味觉得不对。
要是冲着柳五爷去，不是白费劲吗。
人家老朝奉能上你这个当？
到底是什么人，能做这么大一个局。
他有种直觉，这个东西和鬼市上看到的那个不是同一个。
没准现在全国各地到处都是摇铃尊（伪）了。
“你刚才说卖家在做生意，具体是哪个城市？”
“不是两广、就是闽南，具体，我，我也忘了。”
黄文新把匣子合上。
“你确定这个老郭，上周才回来？去过BJ吗？”
金嘎子一口咬定，卖家是直接从南方回来的。
还带着好多凤梨酥之类的点心，给他们分吃了。
黄文新和金嘎子一起走的。
“这家收不收，我说不好。可能得文老板自己拿主意了。”
“回头你们私下聊吧。”
告辞之后，黄文新直接拖着箱子买了回程票。
他是一点都不想掺和这件事。
文荣既然正在帮柳五爷找这东西，让他们去断官司吧。
天塌下来，也不关他一个流动商贩的事。
黄文新只想赶紧交了任务，好回玉树胡同。
黄叔手里他那批大洋的菜可该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