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坤脸色一板,瞪了那人一眼,“有啥子关系,自家的娃子嘛。没事没事。”
说着上前拉着蒙喀的手就朝寨子里走。
张铁和小钰也不吱声,老实的跟在两人后面,倒也没人拦着。不过,四周围看热闹的苗民越来越多,张铁感觉自己几人成了动物园里被围观的猩猩,有些不自在。
他偷着瞥了一眼远处,在寨子拐角一栋土楼下面,最开始在寨门口看到过的那个十二三岁少女,正躲在房柱的后面,偷眼瞅着自己,苍白的小脸上有羞怯,有兴奋。
一群人拥着蒙喀朝寨子里走,颇有些领导下乡指导工作的意思。围观群众少不得指指点点,却也没甚恶意。
这时,在寨子中部一间大屋里走出一个包头的老人,脸上褶皱如条条沟壑,精神却异常矍铄。
老人几步来到蒙喀身前,比之一米八几的蒙喀并不矮上多少。
蒙喀见到老人,瞬间红了眼眶,声音有些哽咽的只说了两个字,“阿爷。”
张铁知道,当蒙喀得知自己的蛊王爷爷为了救治年少的自己,不惜舍弃自身的倚仗金蚕蛊,蒙喀的内心是多么的复杂,有愧疚,有感激,更多的是他平日里极少感受到的那种可以无条件付出的亲情。
老人就那么怔怔的看着蒙喀,好半晌,才开口说出一个字,“好。”
张铁、蒙喀、小钰三人被老人引领进了大屋,围观的众人包括洛坤都没再跟随,这是人家的家事。
一间宽敞的木屋,没什么奢华的摆设,却整洁非常。
老人指了指竹椅,叫几人坐下,自己也坐在一张宽大的椅子上,端起旁边木桌上的水碗,喝了一口,叹口气,这才说道,“你来干什么?”
语气里像是斥责,也像简单的询问。
蒙喀眼眶依然红着,“我来替您斗蛊。”
老人瞅瞅他,“你知道了?”
蒙喀点点头,“知道了,二十年前的事,和这次的事,都知道了。”
老人又是叹息一声,“你拿什么与人斗蛊,你懂蛊么?”
老人爱怜的瞅着蒙喀,“回去吧,这里的事情,你不要管了,也管不了。”
蒙喀沉默,只是定定的瞅着这位年逾八旬的老蛊王。
好半天,回身解下身后背着的苗刀,“我有它。”
老人愣了一下,看了眼苗刀,“你怎么把它还带来了,胡闹。”
“今天最后一场,我战,所有人。”蒙喀语气坚定。
“唉。”老人再次叹息,“你连蛊都不懂,根本不知道蛊师的厉害。”
老人似乎想让蒙喀知难而退,竖起右手两根手指,接着两只蝇虫像是从老人手指的指甲中钻出,嗡嗡的拍动翅膀,绕着蒙喀飞了一圈。
蒙喀低声闷哼,没有变身,只是放出气势。那两只小小的蝇虫像是喝醉了酒般的,晃晃悠悠的从半空跌落到了地板上。
老人一愣,“你,这是什么手段?”
蒙喀笑笑,“阿爷当年给我金蚕,今天我便是金蚕,我能一战。”
说罢,蒙喀浑身肌肉滚动虬结,像是无数条小蛇在皮肉里乱窜,一股磅礴的力量渐渐汇聚在身体之中,身材并未变大,气势却已是攀升到了巅峰。
老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孙子的变化,感受着这股他所未见的力量,不仅失声惊呼,“金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