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早饭,赶去春善堂,接触真实的病患,积攒经验,顺便跟各个大夫偷偷学手艺。
春暖花开之时,吴岁晚已经能够治疗一些轻症风寒,妇科疾患,小儿发热。
吴大夫尤其受妇孺喜欢,因为大靖朝的闺阁教条,女大夫不常见,很多妇人身上的病症不好对男大夫讲起。
出身好的女人,还可以把大夫请到家里,偷偷地治。很多市井人家,妇女要走进医馆,摸脉细说,总是难为情的。
有了女大夫就是不一样,不但可以说,还能让她看,一副药下去就见效。
一传十,十传百,春善堂有个医术高明的女大夫,在京城妇孺间广泛传扬。
忙碌一天,吴岁晚是很累的。但她不会偷懒儿,一定要下厨,哪怕炒一个菜,也要去厨房张罗一通。
因为她的好夫君,每天都要回来吃晚饭,就喜欢她做的菜。
吴岁晚很努力,学医学得好,学个大半年就能被称为大夫。
演贤妻演得更好,演的比真的还真,把未轻煦哄得不知南北。
为了让吴岁晚行针的技术,越练越纯熟,未轻煦带她去诏狱,用真人练习。
什么断胳膊断腿的,脑袋肚子有淤血的,失明致残的,咽气了还热乎的,各种病患应有尽有。
也是进了诏狱,吴岁晚大开眼界,认识到很多刑讯的手段。怎么让人痛苦,又让人死不了,那招数可是多了去了。
不偷偷学几下子,白瞎了好机会,不是吴岁晚的性格。
进了四月,春耕时节,未轻煦还真的说话算数,预留了一片田地,让吴岁晚教他种粮食瓜果。
“岁晚,你慢些,若是把种子的芽儿碰掉了,它还能长出来吗?”
未轻煦一手拿着装种子的饭碗,一手小心翼翼捡出来,再仔仔细细数清楚,又轻轻悄悄放进土坑里。
知道的,未公公是在点种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扔金豆子。
吴岁晚又欻欻刨了两个土坑,一手支锄头,一手掐腰,欣赏未公公绣花式的种田,无奈又好笑:“不要那么小心,种子没有你想得那么娇气。”
“早知道你是这个样子,我就不把它生出芽儿来,直接种好了”
“照你这个种田法子,人家地里的苗长出来了,你还没种完呢。到秋收时,别人家大丰收,你家都是瘪瘪瞎瞎的空壳子。”
“那是红豆种子,能耐大着呢!干旱洪涝都不怕。扔进土里,一茬不行,还长二茬,那不是纸糊的。”
绿水青山环绕,一片沃土良田,一名农妇拄着锄头,对自家爷们指指点点,数数落落。
画面是美的,未轻煦是小心的,吴岁晚是闹心的。
刚刚来到田里,是未轻煦抡锄头刨坑,吴岁晚点种子培土。
结果,未公公事事追求完美,土坑的距离,深度,宽度,都要一模一样。
让他刨一个土坑,他要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相看好几个呼吸。
抡锄头的角度,腰部和胳膊使的力度,都要反复琢磨,试验。
半个时辰过去了,十丈长的地垄,种了一条不到头。
吴岁晚的耐性耗尽,和他换工种,结果还是不尽人意。
从太阳正当空,一直到日落西山,磕磕绊绊,磨磨唧唧,终于把六条地垄种完了。
“唉……”
吴岁晚扛起锄头前行,无力感慨:“把你这样的爷们儿扔在杨家村,你是娶不着媳妇儿的。”
未轻煦捧着饭碗,跟在妻子身后,小媳妇儿一样,不服气道:“你这说的什么话?谁一生下来就什么都会做吗?我连见都没见过,别人是怎么种田的?学的慢一些,也不能惹你这般笑话……”
“哼哼……”
吴岁晚大步流星朝前走,头也不回,嘲笑道:“你别不信,乡下都是重体力活,乡下女人找爷们儿,可不要绣花枕头。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啊?得有力气,会做活计,让家里的女人轻轻巧巧过日子。就你这样的,村东头的秋丫都看不上你,害怕饿死在婆家。”
未轻煦小跑跟随,好奇追问:“秋丫是谁?”
“哈哈……那可是个妙人呢!”
吴岁晚的脚步略停,回眸坏笑:“秋丫是杨家村的名人,非常有性格。她若是想撒尿了,不管什么场合,当着谁的面前,撩开裙子就撒尿,可招人喜欢呢!”
未轻煦的俊脸一抽巴:“……”
“哈哈……”
吴岁晚已经大笑着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