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揽镜自照一下,人家长公主能看得上你么?”
赵良云被兄弟们数落得哑火了。这件事,他自知理亏。
虞铮出了酒肆,又让身边的亲随给那几位友人递了话。
“告诉他们,时刻要记得谨言慎行。否则,万一日后出了什么事情,任谁也保不了他们。”
“唯。”随从领命而去。
——
将近晚膳时分,虞铮骑马回到了国公府。
虞老夫人觉得奇怪。
“铮儿,你今日怎么回来得这般早?”
“是。眼看天色已晚,孙儿便想着早些回府。”
虞铮不愿解释太多。
只因此前陛下用来清算勋贵世家的那把火没有烧到赵家,他们就心存侥幸,行事飘忽。
皇帝如今已然亲政,娶的皇后又是世族出身的柳家嫡女;再加上有他外祖容氏作为依仗,收揽大权是早晚的事情。
其它诸位王侯手中没有这等筹码,所以夺嫡败北也在意料之中。
虞铮厌恶朝堂上的勾心斗角,曲意逢迎。但很多时候,沙场如官场,阴谋算计简直让人防不胜防。
他不可能做一个只会逞勇,却心无谋略的莽夫。
毕竟,庙堂争斗与疆场用兵亦是息息相关。
再观近日来京城的局势,看似风歇雨停,实则暗流涌动。
陛下将几位勋贵点名训诫,不痛不痒地让他们的世子在宫中禁足了半月。
只有少数几家门庭做的错事太过分,才被押下内狱,夺爵候审或是直接流放。
如此高高抬起,轻轻放下。
出人意料。
皇帝虽然年少,行事却胸有成竹。这很不简单。
从前,虞铮做过他的伴读。两人初见面时,魏延鋆刚刚被立为储君,还只是一个三岁孩童。
在虞铮的记忆里,太子聪颖早慧,却性格安然内向;在太学馆里,他常跟在他的阿姊平康公主的身后。
这也是为何,虞铮少时会同魏玺烟有那番交集。
——
彼时,在重华殿里,魏玺烟正和左右之人清点她自个的嫁妆,顺便把一些没用的物件都清理一番。
省得占地方。
虞家的聘礼她看不上,全都让人堆到了公主府。
而她手里真正的好东西,除了在封地平州,就是在宫里了。
“要奴婢说,殿下也不必什么东西都装走啊。皇宫,殿下想回便回了。要是把这些箱笼都带走,十八辆马车也装不完呢!”
“话虽如此,但本宫多少也要守点规矩。”
魏玺烟语气淡淡。
也就一点点而已。
再说。
即便她不守规矩又如何?
即便她婚后也日日住在宫里又如何?
皇弟和柳媗不会在意。
放眼整个宗室,谅也没有谁敢说她半个不字。
此时,宫人们又抬出来另一只绘了彩漆的兽纹木箱。
“殿下,这些都是你从前的旧物。你看……”
没有殿下的首肯,他们不能贸然处理任何一件东西。
魏玺烟随意地瞥了瞥。
刚想说让沐月把它们都扔了,转念一思索,又觉得不妥。
箱子里说不定有很多幼时父皇母后送给她的小玩意儿。
前世的时候,她好像就让宫人把这个箱笼给扔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