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魏玺烟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整个国公府,没人敢叫她起身。就连虞老夫人和国公爷都没说什么。
虞铮甚至还嘱咐那些仆役,只要流云居正堂的大门没从里面打开,虞府的任何人也不能前去打扰。
醒来的魏玺烟摸了摸身侧空空如也的席榻,来回翻滚了一圈。虞铮不在,没人占着她睡觉的地方,真是好极了。
就在魏玺烟睡觉的空档,虞铮从榻上起身洗漱,之后就去了虞老夫人所住的寿山堂。
“铮儿,昨晚,你可是与公主安歇得太晚了?”
“祖母,”虞铮的神色有些窘迫,“若日后,殿下与你有什么误会,还请你……”
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虞老夫人笑了笑,回他道:“铮儿,难道你以为,老身和公主就一定要有架可吵吗?”
“祖母,孙儿不是这个意思。”
虞铮不擅长解释这些事情。
虞老夫人放下茶盏,说道:“老身看过了,殿下她虽然性情傲纵,但并非不明事理之人。
更何况,我们虞家作为臣子,怎能与公主去争个高低?
便是真有什么误会,坐下来好好说开了就是。咱们犯不着因为一些琐事,伤了君臣和睦。”
“祖母教训的是,是孙儿多虑了。”
“铮儿你啊,就是性情太直了些。直得都有些憨了。”
虞老夫人不由得笑他。
女人的心意,多半都是曲折婉转的。
男子们若是不花点功夫琢磨琢磨,这夫妻之间怎能和睦?
“将军,长公主殿下她有要事请你到流云居去一趟。哦,老夫人,殿下还说,等她收拾好了,就过来跟你叙话。”
“成,老婆子我并无什么要紧的。你去转告殿下,请她自便即可,不论何时过来这边都是好的。”
——
其实魏玺烟也没有十分着急的事情。
只是她突然听到虞家在京郊西北有一处山庄,种植了大片的木樨,也就是桂花。
桂花酿酒,别有一番滋味。
除此之外,还能做成桂花果饮。
舞夜楼近日要推陈出新,与同行竞争,魏玺烟就想到了这么一层。
之前她从未打算去了解虞家的生意,看不上也不会帮他们打理田产铺子。
虽然这次也不可能,但如果虞家能帮上忙、出点力,那也不是不可以。
虞铮走近内室的时候,魏玺烟正坐在镜台前梳妆。
沐月今日给她挽的是垂云髻,与大婚之日所梳的繁复高髻大相径庭。
魏玺烟拿起妆台上的鸟雀云纹珍珠步摇,缓缓地插进额前的发间。采星则拿起另外一只,插在了右边。
女人自铜镜中看到了她身后的人影,便转头去问:
“郎公来了,快帮本宫看看,涂哪个口脂好看?”
虞铮甚是不解。这就是殿下口中的——要紧事?
“殿下恕罪,臣,看不懂女子上妆的事情。”
虞铮实话实说地回答。
魏玺烟一时语塞。
这男人,怎么就是教不上套呢?和从前一个模样刻出来的。
根本不会想到,去欣赏和夸赞她的美貌。
魏玺烟承认自己是一个非常虚荣和肤浅的女人。
罢了罢了,看不懂的话,她也不强求。
就说一些他能懂的事情吧。
“不知郎公家里的林田铺面,都是何人在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