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康长公主驾到。”
内侍官的唱名声突然响起。
众人急忙躬身行礼。
“都落座吧。”
魏玺烟语气随意。
很快,原本还围着魏常瑜转的贵女和命妇们就赶着同魏玺烟一阵寒暄。
“就说上个月阿烟姊姊怎么没来赴江阳和夫君的婚宴呢,原是躲去平州游玩了。”
魏常瑜笑语盈盈地说。
此言一出,殿内的气氛逐渐趋于凝滞。
了解某些内情的人都知道,平康长公主和江阳翁主虽为堂姊妹,却自幼不相和睦。
尤其,江阳翁主的新婚夫婿乔子临,从前好像还是平康长公主的意中人。
只是,后来朝中出了一场与北胡的和亲风波,那些往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至于其他的,众人也不甚清楚。
天家秘辛,谁敢随意打听?他们知道得太多,怕是嫌自己命长了。
而魏玺烟原本不想理会,奈何魏常瑜总是凑过来找不痛快。
“江阳,你都是成了婚的人,言行竟还是如此幼稚?本宫去平州,是为了祭拜平康郡的容氏祖宗,替先人尽孝。怎么能说是游玩呢?”
魏玺烟这话不动声色地说出了自己到平州是有正经事做,还顺着魏常瑜的话,把她教训了一番。是啊,都成了婚的人,怎么还胡说八道呢?
江阳翁主顿时觉得脸面挂不住了,但她始终不能拿魏玺烟怎么样。
“阿烟姊姊说得对,是江阳思虑不周了。”她的语气柔弱温吞,暗藏着几分委屈。
魏玺烟却连看都没看她,淡淡地回道:“你还是叫我殿下吧,本宫的母后只生了本宫和陛下,可没有其他孩子。”
这话说的,就差直接明讲魏常瑜不配叫她一声姊姊。
毕竟翁主和公主相比,仅一字不同,却千差万别。
“是,江阳知道了。”
魏常瑜满腹的委屈简直快要冒出来了,可惜,心疼她的人却不在这里。
魏玺烟打小最厌烦她的也是这一点。
装得恭恭敬敬,眼里却有着溢出来的傲慢。
魏常瑜本不是什么温和安然的性子,但她偏偏喜欢假作柔弱。
整日里扮贤淑、装可怜,没得让人恶心。
魏玺烟懒得再理会那些杂人杂事,只独自坐在案前,一杯接一杯地饮酒。
宫里的冬至梅花酿,向来都是她的心头好,如今也不例外。
不远处的一片坐席边,魏常瑜的声音还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清晰。
“子临说了,等他忙完这阵,就带我去清合山看雪。
而且,听说那里的神庙求子很灵验的。”
众女都笑了起来。
“那就祝翁主得偿所愿了。”
……
这些话传至魏玺烟的耳中,就像是浸了毒的风。
虽然这回的情绪不似前世那般恼怒得不可掌控,但她终归觉得心里不痛快。
这些日子以来,京中的流言她多少还是听到了一些的。
什么江阳翁主和乔郎君大婚,长公主失意,才躲去平州。
她是去了平州,但绝不是伤心躲避。
纯纯是因为恶心罢了!
还有人说,虞铮不过是为了官位和实权才会隐忍她这般飞扬跋扈的公主,以至于夫妻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