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了魏玺烟的话,虞铮依旧沉默着。
他拿不准她的心思,也不好随意应答。
须知,多说多错。
但是看长公主的脸色,她好像真的很厌恶那位……乔御史。
“菜来咯!娘子,郎君,您二位请慢用!难得夕节这天,咱们上京才能开一回晚市呢。”
正巧,他们点的一部分宵食被堂倌端上了案。
“愣着做什么?尝尝啊!”
魏玺烟碰了碰虞铮的手臂,后者才轻轻地拿起竹箸。
“殿下先请。”
长公主都不曾动箸,断没有他一个臣子先进食的道理。
虞铮这个人,几乎向来都把君臣规矩恪守入骨。
只是偶尔在房中事上粗犷了些。任她哭得娇花落雨,他却一句怜惜之言都不曾吐口。
“做什么如此客气?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便怎么舒服,怎么来吧。”魏玺烟笑着拿起竹箸。
“是。”
“这冰酪牛乳,是宝膳楼的招牌,不过味道甜了些,将军怕是吃不惯。”
“但是他们家的茱萸牛丸汤近日新改了方子,想必,这道菜更合你的口味。”
……
一场宵食用下来,大多是女子在介绍菜品,她对面的男人只在其中应和两句,手上为她布菜的动作却未停。
殿下说哪道菜好吃,他便先将那道菜放进殿下的碗里。
顺着她的心意,总不会出错了。
两人这番你来我往,场面倒也还算和谐。
等他们自宝膳楼出去之后,外面早已华灯闪烁,点缀着浓浓夜色。
“坐在车中实在无趣,郎公可否陪我走一走?”长公主殿下难得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
“好。”虞铮利落地答应了。
女子便顺势挽上男人的手臂,拉着他穿梭在人来人往的街巷之间。
这个时辰,周围的道路上仍旧挤满了商贩和黎民。难得夕节才开一次夜市,人们大概都想多逛片刻。
魏玺烟从没想过,她和虞铮也有一日可以如寻常夫妻那般,平静安然地在街市中并肩而行。
“虞铮。”她忽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随即却沉默下来。
“嗯?”
男人有些不明所以。停了一会儿,也没见长公主说出下文。
“其实,我心中……并非真正厌烦于你。”
话音刚落,魏玺烟就感觉到被她拉住的臂膀传来一阵僵硬。
男人垂眸看着脚下的路,口中沉默无言。
“只是幼年时,你那副性子着实不讨喜。况且,还有好些人在我面前挑唆你的闲言,我那时讨厌你和江阳,所以才……”
才会说出那些诛心之言。
想到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魏玺烟犹豫再三,还是觉得难以开口。
他母亲的病故,应是他一生的隐痛。她年少时的确不该用那些刀割般的话伤他。
“本宫的夫婿,一直都是你。至于过往种种,皆为云烟。并无开始,也遑论结束。”
女人说完,侧过头紧盯着他的眼睛,想从这双深沉的眸子中捕捉到一丝丝不寻常的反应。
可惜,她没找到。
“殿下为何突然说这些?”不仅是目光,就连男人的语气也是格外平静的。
魏玺烟不由得白了他一眼:
“想说便说了,哪有这许多缘由?”
虞铮闻言,没有出声,只继续沉默着。
“算起来,我还应该感激你的。”
一听这话,原本并没有什么反应的虞铮此时却目含惊讶地看向身侧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