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我们该…”
“若只是火种,给便是。可若有半点不对,就先下手为强。”
低声吩咐一声,李曦看着那缓步走来的老仆,就见对方手持两根未点燃的火把,左右青壮虽配有腰刀,但看起确实没恶意。
对方没理由动手,但很多时候行凶也不需要理由。
“两位小兄弟放宽心便是,我们只是想借个火…”
随着距离贴近,老仆的相貌也清晰起来。这看起就是个寻常老者,气质挺温和。
扫了眼李曦二人,老者眉头轻挑又是立刻舒缓,就见他笑道:“我不白拿你的火,这有一袋水几张饼子,权作答谢…如何?”
“自是可以,老丈请便。”
见对方无有敌意,李曦脸色也是缓和下来。
他只是习惯先把事情往最坏想,实际自己虽有奇异在身,别人却不知情,在对方视角看来,他和阿狗就是俩瘦骨嶙峋的流民。虽有单刀,可挥不挥得动都是一回事。
两个佩刀青壮,只要稍稍练过一点,便能轻易将他们吃下。
都已经近身过来,还温和的表明以物换火,基本就排除了危险。毕竟若怀歹意,此刻即可动手。
“嗯,多谢。”老者微笑颔首,他示意青壮将食物和水递上,旋即便走到火堆旁将两根火把点燃。
“不对!”
“你们…你们这身装束,尔等是黄巾贼子!?”
将水袋和饼子递给上前来接的阿狗,两名青壮刚要与老者归队,这时其中一个马脸青壮忽然皱眉,他拔刀指向李曦两人,便是厉喝:
“我说看起怎这般熟悉,你二人身上不就是灵寿黄巾的装束吗!?只是没缠布条罢了!”
此话一出,氛围陡变!
另一个青壮也连忙拔刀,随同伴一齐举刀对准李曦两人…其实他早认出来了,只是觉得没必要,但同伴挑明,也只得随之了。
“怎么回事?那两人是黄巾?”
“不清楚,且去看看…”
动静一起,不远处的队伍顿时嘈杂起来,不过很快就平息,只是又分了两人持弓靠来。
至于李曦二人,那是从一开始就握着单刀…瞧此情形,也是霎时做好了战斗准备。
“穿这身装束,便是贼人!?”
“小贼还敢狡辩!”
“你!”此刻少年阿狗只感到非常委屈,也非常愤怒,没持刀的另一手,已紧紧握成拳状。
为何自己从未做过任何坏事,却总遇到这种困境?
黄巾起事前要被地痞霸凌,难得讨来的铜子也要被抢去大半,这会黄巾起事,又要被捉去当人肉盾牌…好不容易有了大兄有了依靠,这才刚脱离虎口,却又被人莫名拿刀指着,生生污蔑为反贼!
没错,这衣服、草鞋、单刀、蓑帽都是从黄巾贼的尸体上扒来的,可这些物件又无半点标识,都是粗滥不堪,布衣甚至已经浆洗到泛白没啥颜色,能说明个啥?
本身黄巾也就是群走投无路的贫民,难道几十万人还能统一着装整套制服么?那反不反不都是贫民装束,最多在头上缠根布条!
此人分明是恶念心中起,莫名想杀人罢了!
“哼!算小贼你运气差!若非我等就出自灵寿,还真认不出来!”
马脸男面露狠戾,大声道:“黄巾贼虽主要以黄带为标识,但起事前的信众作为中坚,多少还是比后招的杂兵多些准备!”
“你二人左袖皆比右袖要短,正是灵寿县黄巾信众起事前相互辨认的标识!或有巧合…但此地距离灵寿不远,故又绝非巧合!”
言至于此,马脸男呵呵一笑,他面露讥讽,摇头道:
“若非我等已见惯灵寿贼军,一眼便能从着装分辨出来,否则还真被尔等混淆!贼子要怪就怪运气不好!换个人,哪怕是邻县之人,只怕都认不出来!”
说完话,马脸男毫不掩饰脸上杀意,而此刻手举火把的老者这才反应过来,顿时皱紧眉头。
“还不住嘴!!”怒视自家护卫,老者颇感头疼。
老家的贼人起事,他又不是没看到,岂会认不出这些来?他刚抵近就已经认出,为何没声张?便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再者就眼下看来,此二人未缠黄巾又脱离贼群,大抵也怀有弃暗投明之念想,何苦为难他们?何况现还在逃难,自己主动找事?到涿县安稳后必要寻由头将此人打发出去…不看形势胡乱攀咬,迟早惹大祸。
“王刚,你真是太放肆了!我都没发声,你瞎叫唤什么?我看这两位小兄弟明明…”
老者刚开口试图缓和氛围,便忽感一股大力袭来!
惊愕回头,他便见最早与自己交谈的那个青年忽然暴起,其一个提速上前将他揽入怀中,旋即便将单刀抵到他的脖颈处!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干脆利落,几近眨眼间便已完成。
“……”
“贼子!你敢!?”
李曦猝不及防的出招惊到了众人,毕竟他与身旁那少年瘦得皮包骨头,看起羸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