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夫人沉默不语,只是挪着轮椅到一旁。
林长思缓缓抬起了头,眼神大不相同:“你动不了我,就算是那些神,也没办法在不伤及她性命的同时,将我从她的身体里抽离。”
丝丝缕缕的灵气刺入她的额间,近乎失声的惨叫也没能让沐矜停顿半分。
“你、你以为……”
她看着自己的灵力反被吸收,轻蹙了下眉,拂过禁制,手腕翻转结印,霎时金光大作。
“林长思”翻着白眼倒在地上,冷汗淋漓,整个人都在挣扎。
林老夫人不忍继续看下去,别过头闭上了眼,嘴里念叨着什么,却又忽而瞪大了浑浊的双眼。
随着地上的林长思一抽搐,沐矜收了势,正对上林老夫人闪着精光的双眼:“只要林长思魂魄不受重伤,从木就影响不到她,你也不必再引导她厌恶匠术,以此牵制从木。”
“你身上有禁制,还是你自己加的?!哼,难怪沐笑南不愿与你硬碰硬。”
沐矜压了压有些躁动的灵力,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几声,没有接她的话:“还记得沐章秋那个大伯吗?”
她盯着林老夫人变了的脸色,继续道:“也是他说鲁班书的残本在沐笑南那的吧?我猜,原本你想直接抢过来,才搞了个画中界。
但当初我能把你的画中界毁了,也有他的一部分功劳。”
沐燃在李家村陷入梦魇时,看到的东西也不完全是假的。
只是沐矜清醒时并未叫醒若琳,揣着一把随身携带却从未用过的小刀,独自一人上山。
祈福的日子,一路上都很安静,只有一间门大开的小屋燃着香。
她抬手敲了敲门,步伐缓慢地走向供桌,伸手拿起牌位,拿刀划花了上面的字,压根看不出原来是什么。
蜡烛上的火焰试探地触碰上牌位,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火势愈大,沐矜一松手,又是“呯”的一声,牌位砸在供桌,蜡烛倒了下来,供品乱糟糟的,任由火苗舔舐。
她抬了一桶水,失神地透着火光看着焦黑的牌位,身后突然多了一片阴影,她迅速转过身,老人愣了愣,慈祥地笑了笑。
“你是哪家的小孩?”
沐矜绞着身侧的衣摆,没有说话。
“别紧张,离火堆远些,别烧着了自己。”
她扫过老人踮起的脚尖,手指缩了下,迅速移开视线,落在微微荡漾的水面上。
手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幅度不大,她下了几分力,勉强镇定地看着已经贴到眼前的老人。
沐矜拉开了几步距离,一桶水就泼到了还在燃烧的火堆上,“这是您的家?”
残余的火星挣扎了几下,还是没能烧起来。
“……不是。”
沐矜欲走,老人又拦了过来,纯铜的刀柄直接对准了他。
“不,我的意思是,你这样是没办法救他们的。”
她握着刀鞘和刀柄的一截,眼里充斥着浓浓的怀疑。
“是这样的,他们被困在了一幅画中,你得毁了那幅画,才能救他们。”
找画?
“哪里?”
“这就得你自己找了。”说完,老人直接消失在了眼前。
沐矜环视了周围一圈,垂下了手,却仍是紧紧握着刀,跨出门槛,眉眼有些阴郁地看着四周的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