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倒是简单粗暴,他那阵法是用血画的,用水泼出一道口子就,再把那些红线剪了,问题是不能被他察觉。”
沐矜点了点头:“那个阵法是困住了人的魂魄吗?”
“……是也不是,他们被困在阵法中就无法醒来,但魂魄还是在肉身里的。这些太复杂了,一时间也说不清楚,等把他们放出来再说吧。”
她又点了点头:“那我去破坏它!”
说着,她便冲出了屋子。
“你急躁什么!”老人鬼的声音听起来比她还要急,“你就这样过去,岂不就是羊入虎口?”
“那我该怎么做?”
老人鬼叹息了一声:“我同你一起去,只不过得等到晚上,现在的阳光,太大了。”
她要饿死了!!!
“可是我真的等不了了!”她难得流露出几分慌张,扫了一眼刺眼的太阳,又目露哀求地看着他。
这样的表情莫名有些违和,但他却看不出任何虚假,沐矜似乎真的很担心。
但他还是严词拒绝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老人鬼终于意识到人需要吃饭,但屋里并没有什么吃食,只好让她摘了些野菜,烧火煮了锅野菜汤。
期间并没有风。
夜晚在奇怪的沉默中悄然降临。
沐矜撑着一把黑伞走在夜路上,手上打着一个电筒,老人鬼阴森森地走在她的旁边。
快到广场时,沐矜关掉了手电筒,即使没有那微弱的光,广场上诡异的红光也足以让人看清眼前的路。
“这是那个匠人布置的吗?”
她站在高处,微微瞪大了眼睛,不知何时放置的八根木桩围在阵法周边,高处的红绳将八根柱子连接在一起,几乎与地上暗红色的轨迹相一致。
她惊惧地退后了一步,手电筒脱手,掉落在地,身旁冰冷的手拍在她的肩上,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阵法中央,村民双眼紧闭,围坐在一块,红光印得他们的脸模糊极了,但还是有几个能通过衣着辨认出来。
沐笑南也在其中。
不对劲。
“那个匠人竟然不在?”他有些疑惑,推着她往下走,“不过刚好,给了我们这个机会,你不用害怕,我给你看着。”
“可是,这会不会有诈?”
有人在盯着这边,并且不止一个。
老人鬼摇了摇头,“不管如何,现在不破坏阵法,还要等什么时候?”
沐矜掐了掐掌心,走到广场,一股难闻的血腥味若有若无的在鼻腔里乱窜,震撼更加深入人心,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离开,可身后的“人”还在不断催促。
“对了,不要用灵火,会被阵法吸收,怕是会惊动那匠人。”
她没有贸然靠近阵法,老人鬼拍了拍她另一侧的肩,又推着她往前走,沐矜却死死地站在原地。
“就在这儿!”她低吼了一声,拧开瓶盖,将水泼到了阵法上,但不知血迹是不是干了,水晕染开来,阵法却没有丝毫变化。
“实在不行,捡块石头把它磨掉吧,红线太高了,剪刀也够不到。”
这就意味着她必须要靠近阵法。
沐矜扫了一眼四周,捞起了一块石头,一步步的朝着阵法走去,却堪堪在只剩一步时停了下来。
在老人鬼手即将拍上她的头、阴风袭来之际,炙热的火焰瞬间将她包裹住,还带着火苗的指尖轻触两肩。
黑伞被火焰吞没,落在了阵法中央的人身上,发出了一阵爆鸣声。
她奋力将手中的石头扔向了树旁的人,裹挟着灵火的手抓住老人鬼推向了阵法,“几个木头人也好骗我以身试险?”
几道红线飞驰而来,像是想要将她卷入阵法,红光的照耀下,乌黑的眸子瞬间化为墨绿。
“铮——”如同弦崩断,失去生命力的断线飘落在地,沐矜身姿轻盈地躲过一根根如同利剑般想要贯穿心脏的红线,又顺手将他们全部扯断。
火焰并没有熄灭的趋势,沐矜望着柱子上残破的红线,抬手正准备覆灭一切,手中却突然被塞了一个冰凉的物体。
“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
熟悉的腔调响起,她愣了愣,借着火光看清了瓶身上印着的“豆奶”二字,有些僵硬地转过了头,灰胡子老头站在她的身后,只见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阵法里还在挣扎的老人鬼便消失不见。
此人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