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路撒冷,戈耳工城堡,基督之门
邓禹和白衣人站在城门外的路径汇合处,二人面面相觑。邓禹呼吸弯下腰,双手抵在膝前,大口的喘着粗气。白衣略有不屑的哼了一声,“从太势街到基督之门,就算你没有任何义体辅助,以人类的平均身体素质而言。你也不该如此狼狈且缓慢。”
“你这家伙,只会说风凉话。你知不知道我来的那个方向全是军用图灵?那种级别的军用图灵,以现在的我......”
“以现在的你,别说战斗,只能逃跑是吧。不过能从那种东西的复眼下逃出生天,也算是有两下子了。”
“得多亏了复杂的地形和他们并不灵活的身躯,刚刚真的是死里逃生。我寻找它们的视野死角多花了些时间,要是能战斗的话也许会好些。”邓禹继续喘着粗气。
白衣从斗篷里摸出包老式香烟“璀璨之石”,抽出一根,用手指上的镭射点燃。“有些东西还是老的好,像这包烟;有的东西,新的倒也便利,就像我不用再用打火机。邓禹,你觉得你是老式香烟,还是镭射,亦或是,打火机?”
“......”邓禹沉默,立起身来。他心里其实早已有了答案,只是碍于颜面说不出口。自从那次战役后,他看着这个世界被毁灭,颠覆,在残骸上重建。那年的他抱着捍卫一切的理想而去,却变得一无所有。躲在破旧的网吧,被时代的洪流冲走,被世人遗忘。看似只有他独活,实际只有他死去。
“我曾以为我是老式香烟,后来发现自己其实是个打火机。”邓禹苦笑,“谢谢你让我想起来这些。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糊里糊涂的信你这番话然后跟你来到这里,也许只是跟随了我内心的想法。这的确是我想做的事。所以还是,谢谢你了。”
又是相顾无言,白衣扔给他一根烟。“点不着它对吗,所以要找到机会去成为新时代的镭射啊。”白衣凑近,用镭射帮邓禹把烟点燃。“提提神吧,刚刚是躲,一会儿可是要实打实的作战呢。别轻易死掉了。”
“你这家伙,说是这么说,我连武器都没有,怎么作战啊?你该不会以为以人类的肉身条件,可以对那种图灵造成哪怕一点点伤害吧?”
“唔,忘了你手无寸铁。找个武器什么的吗......有了。”
远处传来了沉重且连续的声响,是金石的撞击声和金属关节摩擦复位的声音。是魔装机守群。它们出现在远处巷尾的尽头,朝着二人奔来。
“糟了......还真是阴魂不散。那个谁......你打架应该没问题吧?这数量应该就是我来的路上的那群了。这里地势开阔,跑是不好跑,只能迎战了。”
“这种数量的话还是很轻松的,源那家伙,如果是死在这种东西手上,那就是太可笑了些。我希望他在失联前最好解决掉了除了我们遇到的这两批之外的所有。”白衣没有拿出任何的武器或者做出其他任何多余的动作,他就是那么直挺挺的向着魔装机守群们走去,像是朝着青山大海走去般的轻松自然。邓禹直勾勾的看着白衣的背影,一瞬间他突然意识一晃,觉得这背影似乎有些熟悉。这感觉......会是谁呢?话说他这是......不要命了?
白衣突然小跑起来,也向着魔装机守群奔去。他的右手攥紧,小臂收在身体右侧,随着跑动渐渐向后摆开了角度。马上就要遭遇魔装机首了,为首的那个压身贴近,巨大的手爪带着肉眼可见的惯性顺劈而下。可白衣身法诡谲,带有惯性的小跑突然止住向后滑步,这一记手刀结结实实的砸在了白衣面前的地面上,四散岩崩。白衣顺着碎岩踩上魔装机守的手臂,紧接着他的右拳对准了魔装机守的后脑---“砰!“
那个魔装机守双手举起,在半空猛的乱舞,拼命的调转关节想要把他扯下来。但挣扎很快就结束了,他将右臂抽出,带着一连串的电火花。魔装机守的红色复眼也失去了它们原有的光亮。
邓禹半张着嘴,脸色略有惊讶的问到:“你这一拳......怎么会?在塞图腹地的军用图灵所配备的应该是高硬高韧的材料,可看你这样如此轻松......就算可以击穿外部的护甲,为何一瞬间它就瘫痪了?”
“原理很简单,起跑的时候不只是简单的惯性,那时我就开始在为右手蓄能而已。当和外部护甲接触的时候,仿生关节手的镭射光刃猛然展开。这种玻璃钢,呵呵......其实塞图老儿已经很舍得下本了,在进行力破坏的时候阻力很大,瞬间的瘫痪主要还是靠对电子元件的辐射破坏。没我想象的轻松呢,差点就让你看了笑话。”
“喂,小心啊!”
其他的魔装机守们没有给白衣太多的喘息时间,它们蜂拥而上,向白衣冲去。脚步声此起彼伏如连环震鼓,这刹那似乎变成永恒,邓禹视野内所有的魔装机守重叠着朝白衣压去。白衣突然暴起,将白色斗篷丢给邓禹,“你给我接好了,沾到灰我饶不了你。”
邓禹小跑几步接住了白衣的白色斗篷,这斗篷绸缎质地柔软,兜帽周边镶着一圈银色的合金装饰。尾部有一个金色丝线刺绣的古英格兰语署名:“Feli...“
一个魔装机守的机体碎片突然间飞了过来,擦破了邓禹的额头。“你把我斗篷保护好听到了吗?!“他循声看去,白衣此时此刻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曲在一群魔装机守之间,身体达成了一种不和谐的平衡。
只见白衣身形一定,魔装机守们也跟着一凝,一种奇特的力场以白衣为中心扩散。这些魔装机守明显想要挣扎却动弹不得,似乎那力场是隐去身形的巨手将它们死死钳住。
“蚀。”白衣背对着邓禹,轻轻说到,一秒,两秒......他们就这样僵持着,没有任何变化,可空气却在随着时间的流动升温加热,焦灼不已。紧接着,邓禹看到白衣的身形也透出了淡红色的光泽,像是淬过的熟铁一般。
“聚。”邓禹瞪大了双眼,白衣身上的淡红色消退,身前开始凝聚高亮的亮光。空气中的焦灼感在消退,可白衣身前的范围已然不能正视。
“散”那能量似乎是再也支撑不住负荷,随着白衣的一声散倾泻而出。那不像是纯粹的能量或是强光,而是在末端形成了实质的火焰,灭杀着身前的所有。那城墙上的高光此刻都黯淡无光。魔装机守们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这焰浪席卷却又无能为力,片刻,失去了最后一丝活动迹象。
白衣看到最后一个魔装机守支撑着倒下后,也力竭不支的单膝跪地。
邓禹良久才缓过来,慢慢凑上前去,把那白色披风搭在白衣身上,“你......还好吧?刚刚那是......?”
“别问,反正不是......魔法?没想到才到这一步就被逼成这样,我只是有些脱力,其他无碍。与其关心我,你还是赶紧上前看看你的武器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