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依稀记得下了栈道,在分道口处,风云止站在一众暗卫中,淡淡地说了句什么,他想不起来,只记得大意是要他与慕蓁熹好好的。
他从未放在心中,却不知,这是一位满心愧疚、想要补偿的父亲对如视珍宝的儿子,今生唯一的交代和祝福。
他也不知,他满心防备的一路栈道,是风云止痛苦的后半生中,最心平气和、无比珍惜的一程,
这一程山路,更是让风云止决心要翻了北翊国的天,改了大庆朝的姓,将天下最盛大的权势都捧在吴正珩面前。
是他风云止的赎罪和拳拳爱子之心。
一切,早就在他们无言的分别中注定了之后的句号终结点,停在原地的人目送着毫不知情的年轻人走向不知名的前路,深邃目光中的情愫无人能解读。
慕蓁熹醒来的时候,是在吴正珩的后背上,周围不见风云止和暗卫,视线中也不再有石壁,而是一些参天古树。
她贴着吴正珩的脸颊,声音中还夹杂着刚刚醒来的慵懒,“出了栈道了?”
“嗯。”
“风公子呢?”
“分开了。”
“啊……”
慕蓁熹喃喃着,“他怎么改了性子……”
慕蓁熹下了地,两人赶着路,在日落之前终于见到有人烟的村落。
一番询问,西行队伍已经从此处经过,据说队伍里的鲍大人在村中四处寻医,很是着急。
村民牵来了马儿,道是鲍无涯特意叮嘱留下的。
吴正珩查看了马背上的包裹,有水囊和食物,道了谢,就带着慕蓁熹策马追赶。
一路奔波着,慕蓁熹筋疲力尽,但她知道更累的是吴正珩,可是吴正珩从没有一句抱怨,还时不时照顾着慕蓁熹。
入夜依旧赶着路,吴正珩的马儿飞快,昏睡的慕蓁熹即便有吴正珩抱着,好几次差点滑落,她也不敢打瞌睡了。
吴正珩也心有余悸,“给我讲讲风公子吧。”
“啊……我是怕你思虑过多……”
“无妨,且讲着。”
如此,慕蓁熹毫无保留地将风云止和平夫人的逃难告知,“风云止应是平夫人的旧相识,且交情不浅。”
牵扯到平夫人,慕蓁熹担忧吴正珩会心乱,可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反应,像是一个木头人般听着别人的事情。
“你……就没有想说的吗?”慕蓁熹抬着头,想要看吴正珩的眼睛。
他抚了抚她的发,“嗯,风云止可用。”
“还有呢?平夫人很有可能是被吴尚书控制的,或许我们可以帮平夫人……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抬起了下巴,覆上了唇攻占进来疯狂掠夺。
这一刻她知了,他并不是如表面上这样的冷酷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