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正珩又一次后悔当初的决定了。
他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即便是慕蓁熹为了他,与风云止进行了很多交易,他也隐隐觉得不安。
用了些力道,回握住慕蓁熹的手,他抬手帮慕蓁熹带戴上了毡帽,问:“他呢?”
“回北翊了。”
“嗯,下次见面,我们一起送上拜礼。”
慕蓁熹抬头看了一眼吴正珩的神情,是温和平静的,看不出猜忌或是计算。
他的大掌压下来,拂开了雪花,“回吧。”
两人走到竹屋外,健马就在竹林口拴着,马背上背着装有干粮和水囊的包袱。
竹枝旁边的石像上,撑着一把天蓝色的油纸伞,伞面如绸,做工精良。
“还留了伞。”
慕蓁熹把伞拿了起来,下面是一摞药包,附有纸条:“一日一次,七日即稳。”
收了伞,将药包塞入大氅下面,慕蓁熹借着吴正珩的手上了马,揽住了他劲瘦的腰肢。
马儿得令飞奔,慕蓁熹回看那隐匿在竹林中的小屋,突然在想,地动之前,风云止会在这处,会不会也以为那时是吴正珩去买木材,才有那么多物资在林中。
风云止一直在暗中帮助着吴正珩啊。
后背有凉风,吴正珩回了头叮嘱,“抱紧我。”
慕蓁熹缩进了大氅之中,风雪肆虐,但是身体一片温暖。
她的声音闷闷的,“阿珩,义父真的很好。”
吴正珩不予评论好与不好,只道一句,“风云止绝不做亏本生意,别忘了,他是商人。”
两人在夜间赶回驿站,将士们正是群龙无首的时候,西北知府派了车马来迎衡阳子,中午到的,一直等到晚上也不见任何官员出来接待。
吴正珩的马刚进驿站,就有将士跟着跑着把情况讲了,他扶着慕蓁熹下了马,“我去瞧瞧,你且歇着。”
将士催的急,慕蓁熹站稳了脚,就只看到吴正珩匆匆往正屋去的身影。
回到房间,先把药包放好,慕蓁熹这才寻思着要洗漱。
在这里处境艰难,基本上要事事亲为,没有专门伺候人的婢女随从,热水也得自己去烧了提回来。
厨房中的小孩依依不舍地问,“姐姐,你们要走了吗?”
慕蓁熹还没有回话,小孩就已经泪眼朦胧了,“你们走了,我们该怎么办,没有人会帮我们了……”
可是他们也不会永远帮助西北呀,何况西北也不需要帮忙了,天灾只是一时的,西北百姓向来是刚硬的,能在这西北扎根,百姓们从来不弱。
慕蓁熹揉了揉他的脑袋,讲他的父母亲人有多么坚强,“不要怕,要相信自己的力量。”
她一个人提了一桶热水回房,洗漱过后正要去寻吴正珩,外面的动静应该是衡阳子一行人回来了,也不知他们去做了什么。
一名将士送了几份信件来,慕蓁熹代收,不经意间瞄到有尚书府中的陆老来信,最下面的信件最是简陋,但却画上了花。
是慕蓁熹才会画的现代Q版花绘。
这是……林挚儿的来信!
慕蓁熹欣喜若狂,定然是挚儿写信给她的,这么久了,她终于收到了盛京中好友的来信。
展开只有薄薄的一张纸,笔迹凌乱:
喜儿,虽无回信,但我相信你会支持我的,我已与史念鉴恩断义绝。愿安,盼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