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就崔文矜一个姑娘,黄芸对她自然是百般上心,每年的生辰宴都是亲自操办,邀请亲朋好友前来赴宴。
阿风自知这样的宴席她不适合出面,便一大早就来到崔文矜的院子里,她正在屋子里梳洗打扮,其他丫鬟看见她便替她进去通传了一声。
她拿着礼物站在屋外说:“崔姑娘,我知今日是你生辰特来送礼。”
崔文矜穿着藕荷色对襟衣裙,披散着头发显得天真可爱,她笑着对阿风说:“母亲和我说过,我应该唤你表妹,翠芳表妹进来吧,趁着现在时辰尚早我们说说话。”
“不了,这是我在街边买的,有些仓促,东西可能没有那么珍贵,若你喜欢便收着吧,不喜欢也可搁置一旁。”阿风说话是唯唯诺诺的,让人听了便知未见过世面。
她将画有玉兰花的盒子递给她,崔文矜一眼便瞧上了,道了声谢就收下了。
收回手后阿风又说了一句:“愿你一世平安。”
崔文矜猛然抬头看了她一眼,可眼前之人和田莺长得丝毫不像,可说的话为何会如此之像呢?
阿风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崔文矜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又想起了田莺,若是今日她在就好了。
今日的崔家着实热闹,络绎不绝的宾客,嬉嬉闹闹的笑声,阿风坐在这偏远小院子里都能听得见,她是有些羡慕的,毕竟不是整寿居然能办的这么隆重,这种被人重视的感觉真好。
一个丫鬟端来了些新鲜的水果和吃食,阿风倒也不客气直接吃了起来,她又开始琢磨如何悄无声息的离开这里,按理今日就是最好的时机,人多眼杂离开后绝不会被人发现。
巳时三刻崔时竟然来看她了,坐在她的对面说:“今日外面热闹,你不出去看看吗?”
“外面的热闹与我无关,若不是你们将我带来这里,我根本不用费钱买礼物也不用听这纷纷扰扰,吵得很啊。”
崔时笑了,原本就是来这里躲清静的,不想还被她埋怨了一番。
他说道:“你可想知道,你父亲在庆国的那位秋芳姑姑是如何死的吗?”
“若表哥愿意说,我自然洗耳恭听。”
崔时说道有一日那女子出门被一名细作给杀了,那细作被抓后也服毒自尽了,自此黄平就不见了,家里人一直在打听他下落,可每次有州城传出他的音讯就会有一名细作被抓或被杀,可没想到这次他自己居然也死了。
听到此处,阿风突然明白了何珍为何会暴露,因为她早就被人给盯上了,这种事瞒的过外人瞒不过枕边人,可他自己为什么会死呢,她查看过黄平是自杀的,而原因也随着他离开再无人知晓了吧。
可惜了何珍一腔爱意喂了狗。
不多时外面喧闹了起来,两人一起去外面查看竟是一个丫鬟要刺杀自己的主子,这按大周律可是要被判凌迟之刑的。
那丫鬟被两个护卫压住,那受了惊吓的姑娘躲在她母亲的身后,那夫人厉声斥问她为何要行刺。
那丫鬟毫无畏惧之色抬头看着那夫人说:“还不是夫人教的好姑娘,我姐姐不过是打碎了一只杯子而已,她竟让人活活打死了她,我只有她一个亲人岂能不给她报仇?”
那夫人不愿她再说下去就让人将她带下去稍后再处置。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在意这场闹剧,也没有为这个丫鬟说一句话,等人都散的差不多了,阿风才说道:“你们北临人这都这么凶猛吗?”
崔时不知如何回答她,不管出于何种原因这个丫鬟毕竟是行刺了主子他也不好出言辩驳,他反而反问她:“你觉得她们做错了?”
阿风重新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坐在那亭子里的垫子上说:“我只是觉得在她们的眼里人命不如一只杯子,显得可笑。”
“那家可不是一般人家,她的父亲是齐侯的表弟吃穿用度向来奢华,那杯子想必也是价值连城。”崔时不是在为她们解释,而是想说给她听这世间有太多不公之事了,若是以后回到居鹤遇到的不会少。
阿风却哈哈大笑起来:“你们呐,真是无药可救了,就算再价值连城也不过是死物,这天底下有什么比人命更珍贵?不过我阿娘也说过一切都是天定,人算不过天。”
一番言论下来,崔时看着眼前这个年龄不大却能看透事物的女子颇为震惊,初识以为她不过是识些字的农女罢了,如今看来表舅对她是悉心教导过的。
二人就这般坐着赏花赏云,崔时坐在她的身旁觉得心境就好像回到了凉浅村时的闲云野鹤,就如那住在山林的隐士一般。
直到有小厮来催他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阿风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可她心疼那个丫鬟,此事对她来说定是免顶之灾啊。
她偷摸着出去在更偏僻角落找到了关押那丫鬟之所,现在只有一人在看守,她拿出李豫袖给她的迷药,趁守卫不注意迷晕了他。
阿风用簪子撬开了这放杂物的门,那丫鬟一副生无可恋的靠在墙上,见这陌生人进来惊了一下问道:“你是何人?”
阿风拿出一瓶毒药给她:“我没办法救你出去,可你要是落在那些人手里绝对生不如死,这是毒药,要不要服用在你自己。”
那丫鬟小心翼翼的结果这小瓶子攥在手里,红着眼眶问:“姑娘为何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