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她们的手段,心软罢了。”说完就离开了此地,她没看见那丫鬟朝她郑重的一拜。
今日的崔府除了府内的人和来赴宴的宾客其他人是不能随意走动出入的,那丫鬟孤身一人根本逃不出去,不如给她一瓶毒药直接了结的好,也免的受那非人之刑。
果然半个时辰后就看见崔夫人和那丫鬟的主子急色匆匆的离席了,所以宾客们只能先由崔家长媳邹辞应酬着。
邹辞穿着黛色直裾袍,袖口处绣着菊花边,那菊花栩栩如生,引得那几位夫人连连赞赏,还说要有空要认识认识这位绣娘呢。
嫁入崔家两年,她从不知如何应对这些宾客到如今的得心应手,她可是下了不少功夫。
现在她清楚了,不同身份的人组办的宴席,若是去赴宴就得说符合身份的话,例如若是侯夫人办宴席,就需得跟着君姑一去,跟在君姑身后以便随时伺候她,若是她夫君的同僚宴请,她便以崔夫人的身份去交好那些同僚的妻子,若是丈夫朋友宴请便以妻子的身份跟在丈夫身后不让他失了脸面即可。
邹辞身为崔家长媳礼仪应酬都是让人挑不出错的,唯一让人诟病的就是成婚两年都未有身孕,君姑已和她提过要给她夫君纳妾之事了。
邹辞嫁入崔家本就是高攀了,她的父亲是君舅手下的小武官,也不知为何那崔夫人就突然上门提亲了,她们一家受宠若惊,看着崔家一箱一箱的聘礼抬进邹家,她母亲并未表现得很高兴而是担忧的对她说:“我们家与崔家门第差的有些远了,你嫁过去未必是享福的。”
当时她不懂,如今她总算明白了母亲的担忧可已无回头路了。
吃了睡睡了吃这样的日子过久了也很无趣,阿风就爬上高墙观察每一位赴宴的宾客,她们都在笑,可几乎每个人的笑意都不达眼底。
还有三五个躲在角落里说别人坏话的,她们嚼舌根子和市井小民不一样,她们自恃有身份便不会满口污秽之语,最难听的词就是贱妇了,阿风偷听了几句实在无趣。
刚爬下高墙,她就看见一个男子站在不远处看她,那男子走过来说:“你便是表舅的女儿?”
阿风点了点头,又听他介绍自己:“我是崔时的大哥崔缮,你应该喊我大表哥才是。”
阿风顺着他的话喊了他一声大表哥,崔缮笑着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阿风看着他的背影回想刚才他的表情和眼神,此人绝没有表面看着这么平易近人。
一直到太阳下山,宾客都离开了,崔文矜才能脱身来看她,崔文矜手里拿着早上阿风送她的生辰礼物,坐在她的身旁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玉兰花?”
她喜欢玉兰花?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这个好看便买了,那算是误打误撞吧。”虽说阿风是密探可是崔文矜一个深宅蜜罐里长大的姑娘对任何人都产生不了威胁的人,探查她岂不是浪费精力吗?
崔文矜以为她会奉承自己几句,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倒是让她不习惯,可眼前这人和田莺姐姐的气质有点相似,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她。
崔文矜问:“你可知我为何会喜欢玉兰花?”
她也没等阿风回答继续说:“小时候,我遇到过一位少年,他一身白衣站在玉兰树下我就再也没忘记过,可惜我再也没见过他。”
其实她已经记不起他的脸了,但是那种花神下凡的感觉她再也没遇到过了。
生辰宴过后崔夫人找过她,和她说已经修书一封寄往居鹤,等居鹤那儿回信后再前往也不迟。
阿风无所谓,反正找到合适的机会她就会离开这里。
在回院子的路上遇到了崔缮,崔阿风叫了表哥,崔缮却停下脚步笑着问:“表妹,听说你生长在宁阳?”
“是。”
“我在一本日志上记载宁阳城的人成婚时手里要拿着石榴,那不是石榴生长的季节该用和代替呢,我看书上未写,便想问问表妹。”
阿风当然知道,她听人说过的石榴可以不用真石榴,富贵人家会用金银玉制的来代替,而穷人家可以用木制的,但是她不能说,她是个未及笄的小姑娘她不应该知道。
她做一副为难的样子说:“这,表哥见谅,这我也不知道啊,我娘从未和我说过,不如下次我回家去问问那些成了婚的阿姐们,她们应该知道。”
“不必了。”说完他就离开了。
崔缮此举表明他疑心很重,用这样的方式来试探她,真是差点中了他的圈套。
回到院子里就看见崔时在等她,阿风上去行礼:“见过表哥。”
崔时手里拿着白色栀子花说:“母亲说栀子花可以安神让我摘几支放在你的房间,给。”
阿风接过白色花,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不禁感叹:“真香啊,多谢表哥”
花香人更好,崔时看着眼前的姑娘轻轻的嗅着花香,他心里竟有了一丝悸动,崔时觉得这姑娘他好像见过很多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