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上过战场,行军打仗,气度自是不同于寻常女子,且天下有这样尊荣的女子也实在不多。所以公主千里迢迢找我过来,到底是为什么呢?”
公主一笑置之,不再多问,淡淡然在上座落座
“我有个小忙想请肃章王帮,可是肃章王为人清高、拒人于千里之外,实在不太好请,元姑娘同他交情深厚些,所以想请元姑娘帮我想想办法。”
她语气轻柔,像是说出了一个似乎再简单不过的要求。
谢毓晚一脸黑线有些不爽,哪来的交情深厚,人堂堂肃章王,自己一个江湖游医,拿我去威胁是不是算盘也拨得太错了
“其实我跟你说的那位王爷也不太熟,你们亲戚间讲话拉着我一个外人算怎么回事,公主留着我们估计也没什么用。”
福安公主听了笑了笑,胸有成竹言道:“有用没用的等等便知道了,说不定会有意料之外的惊喜呢。”
元清晚无奈地摊摊手,如今人在屋檐下,跟她较量,不过是蚍蜉撼树自取死路,实在没什么必要去跟上位者较劲。
只要发现他们无用,堂堂公主也不屑俩小民性命,只要不是要害他们二人性命便是好了,直接放弃抵抗,听天由命吧。
那一晚福安公主陪着元清晚姐弟二人在前厅等着,像是笃定会有什么人要来一般,到了后半夜,元清晚已经困得睁不开眼沉沉睡去,依旧毫无动静。
天色将明之际,公主府的大门缓缓打开,赵洵从外面披星戴月而来,公主脸上笑意盎然,颇有诚意地迎了上去。
“肃章王可是我这府上的稀客,要请一次可当真不易。”
赵洵见过礼,越过福安公主径直走向元清晚,元清晚靠在元佑身上睡得正熟,听见声响动了动换个角度又沉沉睡去。
福安公主站在院中等着赵洵去确认元清晚的安全,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十分满意他的反应。
赵洵见元清晚姐弟二人都安好才放下心,他们在九溪城外被劫,转头消息就送到了他手上,他的暗卫一直跟着,但进了公主府,他们也无可奈何,他一路快马加鞭赶回来就想来看一眼。
忠义伯跟徐吉关系不清不楚,一掐到徐吉,就是踩到了福安公主的痛处,他知道她想利用她试试他的反应,可是他没亲眼看到还是不放心。
赵洵一把将人抱起来,由青禾领着送去了公主府的厢房,元佑说得没错,她总是为他所累,她本不愿掺和这些,却因为他难以自持还是把她拉进了这趟浑水中。
赵洵安置好他们再回来时,公主坐在上面笑意盈盈地饮着茶。
“旁人都说你寡情,如今看来倒比许多人都痴情,我都开始好奇这姑娘身上到底有什么力量了。”
“公主想要九溪城这场戏如何收场”,他没心情跟她绕弯,开门见山直接问了出来。
“肃章王好魄力。曹运荼毒淮溪多年,导致百姓受苦,人人得而诛之,若有些江湖义士要出来替天行道也是情理之中,至于他的胡言乱语还是不要污了父皇的耳朵,再惹他老人家生气了,肃章王觉得呢?”
谁都知道曹运不过是一个很久见不得天颜的伯爷,这些年若不是与福宁公主的红人徐吉的眷顾,这些年怎么可能在淮溪扬武扬威又一直无人过问,这其中是识人不清还是攀附勾连谁都不是傻子。
曹运是徐吉手中的一块肥肉,却不料九溪城天降出了瘟疫牵扯出了侵占田地、借着九溪兴建互市大肆敛财并迫害正经商人等诸多罪行。
那些不肯受他胁迫的商人被他截杀抛尸,尸身腐坏才污染了九溪县水源引起此次疫病招来天子之怒,若非此次疫病事发,他还不知道要荼毒淮溪府至何时,这些商人也算冥冥之中为自己报了仇。
曹运应当是在知道惊动太子亲临,自知追查下来要被舍弃,早早便将自己送到了赵洵手中,想凭着赵洵保一条命。
徐吉派出灭口的人屡屡受挫才打起了肃章王府的主意,王府之中他们的手伸不进去,沅姝才想到了当初在九溪城运送物资时,曾遥遥见过一眼,他看那个姑娘的眼神和小心翼翼的动作,没想到竟打中了赵洵的七寸,想来也是天不绝徐吉。
“你们只有半柱香时间,曹运咽气,他们师姐弟二人安然走出你的公主府。”
“依诺,谢过肃章王高抬贵手。”
福安公主意味深长地看着赵洵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
“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我那绝情绝义的皇叔父带出来的儿子居然是个痴情种。”
青禾从小跟着沅姝,自然也是见过沅姝口中的那位皇叔父,黎国初立的那些脏事都是经这位王爷之手,笼罩在某些异心之人头上的阴霾在他死后多年都不曾消散。
“公主,肃章王当真会帮我们吗?”
“在他心中一个贪官污吏的命和这姑娘的命比起来毫无可惜之处,这次让徐吉亲自去,做得干净些。”
青禾领命出去,福安公主了了这桩事才觉得有些困意,她知道总有一天她会回不了头,可她亦不想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