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衡一个人在马车中坐着。
他是如何地痛心疾首,如何地后悔不迭,也根本没人去管他。
马车外面,有轻轻的交谈声,有人来人往的脚步声。
坐在马车里的骆衡,此时甚至都羡慕这些人。
或许这些人只是那位神秘大人物的侍卫下属;
亦或是某位官员的家丁随从。
然而,他们现在却是可以随意地说笑,随意地走动。
他们是何等的自由!
而自己呢?
自己当年也曾经经历过寒窗苦读、铁砚磨穿的艰辛岁月;
也是从童生到秀才、再到进士及第,直到当上了官。
如今官居四品,堂堂的知府,也算是一方大员!
想想,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愿再去回想自己还是一个穷书生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自己的官气慢慢养出来了,越来越足了,心也越来越大了!
要升官,还要发财!
该做的,做得越来越少;
而不该做的,却做得越来越多!
一直被贪念驱使着,终于走到了今天,一切的一切都在瞬间戛然而止!
就连自己的性命,恐怕也会终止在今天。
后悔吗?后悔呀!
只可惜,这世上什么都能找到,唯独一样找不到的东西,就是后悔药!
骆衡长叹一声!
如今他可说是万念俱灰!
正厅里,萧诚毅已经将账册全部翻阅完毕。
同时,也将其中的关键之处,给身边的孩子们做了讲解。
孩子们虽然还年幼,但知轻重。
他们看着桌上摊开的这三本账册,再想到从朱富贵那里得到的几本账册,一张张小脸儿上都是严肃和愤怒。
骆衡,朱福贵,当然还有他们的爪牙。
他们欺男霸女、横征暴敛还不够,还要染指牵涉到国家命脉的粮食!
他们敢与外邦私下交易,敢将粮食偷偷卖与敌国,这是通敌卖国的大罪!
其罪当诛,罪不容恕!
萧诚毅虽然心中也气愤,但毕竟见得多了,面对这些,还不至于能引起他多大的情绪波动。
萧诚毅想了想,抬头将来祥召唤了进来。
来祥上前行礼。
萧诚毅吩咐:“你去厨房传话,今日院中提前用午膳。
估计再过一会儿,开平府那边的人和物证也就差不多该到了!
我们早些用膳,然后一鼓作气,将这些事情都了结了!”
“是,世子爷!”来祥应着,转身快步走出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