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酸涩,她控制不住自己空前的思念和不舍,扑到贺景珩身上,双手紧紧抱住他,“呜……”
猝不及防的拥抱,他一手扶住桌子一手扶在她腰后,才把两人扶稳,叹了口气,“怎么冒冒失失?”
“阿兄唔……”她嘴巴里还有糕点,说话含糊不清,“我不想死,呜呜,窝还有好多话唔……呜没和你说……”
“昭昭。”他不满她话中的要死要活。
“呜呜,不舍得爹娘,不舍得阿兄,不舍得韵舒……”
“再胡说就不哄了。”他作势就要把她松开不管。
“不要不要……”贺遥知黏他黏得更紧,泪水全糊在他的衣裳上,可怜巴巴,“阿兄哄,呜呜,昭昭不说了……”
这也许是她生前最后一次可以在阿兄面前当个小孩子撒撒娇了。
“好了,别怕了。”贺景珩拍拍她的背,对她哭哭啼啼的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说了是误诊,我们昭昭健健康康。”
“呜……”
“还是又想吃蜜饯了,嗯?”他轻声问。
小姑娘打小就爱吃蜜饯,特别是哭过一场之后,给个蜜饯能把什么委屈什么不高兴都抛之脑后。
换牙期的时候控制她的摄糖量,蜜饯糖果断了好几个月,还跑他面前扯着他的衣袖假哭,说是没有蜜饯这几夜都在做噩梦。
长大后的这几年没怎么哭了,但也喜欢抱着一袋子蜜饯嚼。
她也想起了那时自己拙劣的演技,脸颊顿红。
“那阿兄明日去买,可成?”
“嗯……”终是低下了这个头。
死前能嚼着阿兄买的蜜饯,或许黄泉路上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如果我不在了,阿兄会想我吗?”她小声嘟囔。
贺景珩完全没听清,大掌蹭了蹭她的发,“哼哼唧唧的,这点倒是和爱吃蜜饯一样没变过。”
——
翌日他也是信守承诺,早早就买了两袋子蜜饯放到她的房间里头。
今日就是她的死期。
贺遥知换上了原备着过节才穿的裙裳,发髻也让小荷梳了个漂亮的,还用丝帕包了几颗蜜饯随身携带。
做足了随时要死的准备。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蛊虫作祟,她觉得自己的身子越发的软弱无力了,脸色都苍白了一些,幸好胭脂唇彩压下去了不少。
“小姐!商小姐送信来了!”小荷小跑着过来。
韵舒?难不成有法子了?
贺遥知赶紧接过打开,上面只显示短短几行字。
——遥知,阿兄知晓了此事,愿先下子蛊于他身上,日后再一同想办法解除,你意下如何?我与阿兄在酒楼等你。
子蛊下在贤川兄身上?
可是这是情蛊啊,万一蛊术发作,贤川兄真的欢喜上她了怎么办?蛊师都说了,子蛊会对母蛊爱得死心塌地。
她哪能负得起这个责任?贤川兄日后还要娶妻的啊。
不行。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