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筹码算是极重,不过也只是最后没有办法时使用,因为这种话不能食言,否则就不单是失信于人那么简单。
三封信被雨墨封好,中午时黄孤等人一起到来,赵柽挨个叮嘱,欧阳北和丁大蟹倒没什么,只有黄孤苦个面皮,不想去田虎那边。
赵柽冷笑看他:“此事若办不好,也不用回来,直接去福建乃兄处听候差遣。”
黄孤哪肯去福建当海盗,愁眉苦脸接信离去。
又过几日,忽然晚间罗金水求见。
雷三带他过来后,罗金水倒头就拜。
赵柽心中疑惑,按照时间上来算,上次交代罗金水联络从庐州带回的明教弟子,不可能这么快办好。
毕竟那不是几十人,而是数百人,他只用半个多月不会全部都联络上。
赵柽道:“可是名单上人都找到了?”
罗金水叩头道:“王爷,并非此事,而是另外一件事情着急禀报。”
赵柽点头:“起来说话。”
罗金水小心翼翼站起身:“王爷,属下发现……发现有圣教的人正在京里招收弟子!”
“嗯?”赵柽皱眉:“明教的人?”
“正是明教的人。”罗金水急忙道:“就是不知份属哪一派。”
赵柽闻言沉思起来,他和丽雅娜扎细聊过明教的内部组成,明教其实有些类似分封制度。
教主最大,统领一切,但是下面的光明四使,五大法王,六大散人,都各成一股势力,手下都有各自的七色掌旗使,各自的弟子教徒。
光明使、法王、散人,都有独自招收教徒的权利,在各地宣教,不必经过教主,招来的人可以直接纳入麾下。
赵柽身为光明右使,就有这种权利,而且黄孤和姚平仲这两个掌旗使,都算作他麾下的,招来的教徒也算他这右使的手下。
至于教主那边只需要报备姓名职务,录入册籍,然后每年开一次大宗会,见过教主就可以,平时还归各自带领。
但不要以为这样教主就被架空,实际上是教主手下的人更多,而且教徒也好,弟子也罢,都是被明教教义吸引入教的,并不是听命于某一个人,所以明教一但有事,身为教主还是能调遣动所有教徒的。
只是赵柽有些奇怪,他估摸着时间上已经差不多了,方腊那边极可能明年就会起事,这个时候不是应该紧张筹备吗,怎么还跑东京发展起教徒来了?就不怕走漏消息,前功尽弃吗?
“如何发现的?”赵柽看向罗金水道。
“王爷,属下这些天领命去联络庐州回来的弟子,一直在街上奔波,尤其外城几乎走遍,就在一些街巷的门上,看到了教内的特殊记号。”罗金水道。
赵柽点了点头,明教有许多暗号,代表不同意思,比如他在泸州路过丽雅娜扎院落时,就看到过门上的记号。
“是哪种暗号?”
“王爷,大多都是普通教徒的记号,最大则是接引使者。”
“接引使?”赵柽笑了笑,这是挖墙脚挖到自家门口了,这还了得,就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来东京宣教。
“正是接引使。”罗金水谨慎地道:“属下见过两处,属下觉得这肯定是外来的,不然……城内应该只有属下一个接引使啊。”
“不错,圣教在东京城确是只有你一个接引使。”赵柽眯了眯眼:“其他的,都是假的,是冒牌的,是异端!”
“异端?”罗金水听到这话不由一颤,在庐州听过数次经义,他可知道这异端代表什么意思。
“不错,就是异端!”赵柽冷冷地道:“这些异端居然敢把手伸进东京,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罗金水其实心中是有些疑问的,他对明教的内部构成也了解个大概,他在庐州入教,自然属于圣姑一脉。
而王爷是光明右使,和圣姑的关系……这个不能想,这个属于犯上,总之王爷也是圣姑一脉,包括这次进京的所有弟子。
他们现在归于右使麾下,属于右使一派,而这次在东京招收信徒的,虽然不知道是哪一派,却总也该是明教门下,这个……怎么就成异端了?
但罗金水左右一想,王爷说是就是吧,毕竟王爷是右使,右使是王爷,他绕不过来,便想着王爷最大,怎么也比教主大就是,王爷才是真正的光明神子。
赵柽道:“你且回去,小心观察那些地方,最好画出图来,人手不够可以在联络好的教徒里挑几个一起行动,记得千万不要露出马脚,被对方察觉。”
罗金水急忙称是,赵柽又道:“本王如今禁足在府,待事情过去后再来处理这些异端,你回去小心行事。”
罗金水自然知道庆功宴上发生的事情,如今整个东京城几乎无人不知,秦王被闭门思过一个月,哪里都不能去。
罗金水走后,赵柽想了想,回身从桌上的紫檀小匣子里取出张纸,这张纸上记了十几个人名,是在庐州和丽雅娜扎分开时,丽雅娜扎给他的明教光明使者、法王、以及散人的名单……
翌日上午,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刘锜,接到圣旨进宫。
随后足足在宫城内呆了一天,直到黄昏之时才走出宣德门。
他双眉紧锁,神色严肃,心情沉重。
官家交给了他一个任务,这个任务让他震惊无比,几次想要劝说,但在官家冷漠的眼神下都未及开口。
官家让他前往登州,在那里汇合两个人,然后出海去做一件大事。
那两个人一个叫马政,另一个叫呼延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