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柽看着蔡京后背道:“太师慢着。”
蔡京顿身道:“秦王还有何事?”
赵柽淡淡道:“既然已经确认了太师府有反贼逃入,那么……蔡太师的房间,本王也是要搜上一搜的。”
“你……”蔡鞗闻言立刻着急起来,可是看见赵柽冰冷的目光,却又是止住了口中话语。
蔡京深吸了一口气:“秦王随意!”说完,依旧往房间行去。
赵柽笑道:“其实本王这也是为了太师好,万一贼人就藏在太师的榻下,倘若半夜三更起来,吓到太师不说,手腕那么一抖,割掉太师的脑袋就不妙了,那我大宋岂不是少了一位忠臣良相?”
蔡京这时已经踏入房中,声音孱弱地道:“那老夫就多谢秦王了……”
赵柽微微一笑,看向身后道:“走,与本王一起搜搜蔡太师的房间!”
此刻他后面有十几名禁军,白傲和时迁也夹杂在其中,闻言高声称是,便随赵柽走了过去。
蔡京的房间极大,并非普通套间那种,外面恍如中堂般宽阔,有榻有桌椅花案屏风,各项摆设无不高雅珍贵,可以接人待客。
蔡京这时已经被人扶到了榻上,闭眼倚靠,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赵柽“嘿嘿”一笑,走到榻前大马金刀地坐下,瞧一眼对面蔡京,然后高声道:“都给本王听好了,搜反贼是搜反贼,可不许动这里的东西,更不许打砸,这里可是蔡太师的房间,都小心着点!”
众人闻言称是,蔡京在对面半撩开眼皮瞅了他一下。
可不过三两息,就听“啪嚓”,一声脆响,一只大半人高的胆瓶跌到青石地板上,顿时摔得粉碎。
“王爷,小的失手了,失手了。”时迁嬉皮笑脸地道。
“谨慎些!”赵柽咳嗽了一声:“再不要弄坏屋内东西,否则严惩不贷!”
“啪嚓……”他的话音还未落,另一只胆瓶也被碰倒摔碎。
“王爷,我也失手了……”白傲愧疚地道。
蔡京睁开眼睛瞅赵柽。
赵柽摸了摸下巴:“不是让你们谨慎些吗,怎么还这般不小心,等搜完回去,定打五十杀威棒不饶!”
白傲抓头:“是,是,小人认罚,认罚。”
蔡京闭上眼睛。
“啪嚓!”
“咣当!”
“轰隆!”
“稀里哗啦……”
“秦王,你到底要干什么?”蔡鞗在旁边气得浑身发抖。
“都是手下不小心啊,回去定然惩罚,绝不宽恕!”赵柽笑眯眯地道。
蔡京脸皮不停颤着,这座房子里的摆设全都是他的爱物,虽说并非连城的宝贝,可却也价值不菲,都是他几十年的珍藏。
此刻听着一件件碎掉声音,蔡京的心仿佛在滴血,他想站起身呵斥阻止,但却知道,那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他几十年养成的官威,养成的公卿官仪,养成的那种上位者威严,对旁人或许好用,但对赵柽可是没有半点用处。
这时堂内已经一片狼藉,遍地瓷渣玉片,甚至花梨木桌子都被折断了一条腿,歪躺在地上,上等和田白玉镶金的屏风,也掀翻旁边,碎成了十几块。
禁军们又往里面卧房走去,然后就听到“哎呦,哎呦”的号子声响起,蔡鞗跑过去一看,只见几个人正在往起抬蔡京的卧榻。
他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道:“你们干什么!”
时迁在后面过来道:“自然是看看下面藏没藏人!”
“你们……”蔡鞗气得眼冒金星,卧榻有下方中空,可以摆放东西的,可也有四圈封死,下面只有龙骨架的,这种根本躲不了人。
蔡京这个卧榻就是四面封死的龙骨架样式,别说藏人,就算是小猫小狗都躲不进去。
而且他这榻有个名称唤作八宝奇珍暖玉榻,乃是紫檀木做架,大块暖玉做面,然后四周镶嵌了八种宝物,还有无数奇珍的一张大榻。
这榻宽大沉重,本身就是个宝贝,上面的各种东西单拿出来,都昂贵无比,值得千金。
“五郎回来!”蔡京这时候道:“让他们看就是了。”
蔡鞗闻言只得往堂内退,可还没有完全退回,就听到一声巨响,原来是禁军将那榻给掀翻了。
上等的紫檀木折断横飞,暖玉碎成无数块,镶嵌的八宝和一些奇珍都被震落,滚了一地。
这时候禁军根本不看那榻下有无藏人,而是纷纷将落在地上的珍宝往怀内揣,甚至那碎了的暖玉块也不放过,怀内放不下,就塞进裤管里。
“你们,你们……”蔡鞗瞪大了眼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这简直就是明抢了!
“五郎回来!”蔡京用尽力气吼道,随后剧烈喘息起来。
蔡鞗急忙咬牙走回,垂手站立,再不敢发出一声。
赵柽这时道:“里面有反贼吗?”
禁军们闻言跑了出来,连声道:“王爷,没有没有……”
赵柽看了看他们,只见其中一个怀内实在揣得太多,都显露出来,不由皱眉道:“理理衣物,衣衫不整的成何体统!”
禁军们慌忙整理衣衫,随后赵柽站了起来,指了指身后,声音冷漠地道:“还有这个睡榻没有搜查呢!”
禁军们立刻一拥而上,吓得蔡鞗和管家侍妾急忙搀起了上面的蔡京。
可是还没等蔡京站立稳当,“轰隆”一声大响,这榻就被狠狠地掀去了旁边,一时间木屑乱溅,灰尘飞扬!
蔡京瞬间脸色灰白,身子颤栗了几下,双眼一翻,竟然直接晕厥了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