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夏原是最活泼的性子,这会儿躺在床上失了血气,一脸惨白双眉紧蹙,那双原是笑意满满的眼睛如同弯月,这会儿却又是溢着眼泪,见了驻月更是泣不成声。
“到底何事?”
驻月问了一旁守着的卜安,那卜安自惜夏病了后便寸步不离地照顾着,这会儿又是疲惫又是愤慨,抹着泪直叹气。
“到底怎么了?你们都不说,我怎为你们出头呢?!”
“是郑妃娘娘……”
吕瑶捧了热水进来。
“我也是昨个儿回来才知晓的,前些日子君上病倒了,郑妃娘娘一人占着章台宫不许其他妃嫔探望,君上昏迷着她便揽了后宫协理大全,大抵是对你不满已久,便拿惜夏出气,说她奉茶不当心,君上喝了她的冷茶才病倒的,便叫她在雪地里罚站了两个时辰,还掌了嘴!”
“我虽进宫为奴,可从来也没受过这般委屈,寻常与他人相处都平平安安的,却无端惹了郑妃娘娘,拿我撒气,我实在……实在气不过……”
说罢,惜夏撑起身子猛烈地咳嗽,原心气就高,这般无端受辱自然委屈难当,这身子病倒了,跟着精神头也给击垮,缠绵病榻半月都不见好。
“难道君上不知?”
“君上知道……”
卜安抹着泪说
“君上给派了御医来,这几日身体虽是好了大半,可惜夏实在委屈,心口一团气郁结着,哪里能这么快起身呢?”
“她竟敢把对我的气撒在了我的朋友身上,她是打量着咱们不敢反抗吗?!”
驻月气的一锤床沿,抚过惜夏憔悴的脸安抚道
“这口恶气,我定会为你出!”
“别,别……”
惜夏流泪摇头
“你若是与她起了争执,也不知君上会不会向着你啊,她毕竟是扶苏的生母,君上哪里会真的罚她呢,只怕你与她之间的仇恨愈演愈烈,无法收场啊!”
“我怕这些?难道我怕受国君冷落就眼睁睁看着你被他人给欺负了?!这样的宠爱我不要也罢!我岂能忍下这口气……”
驻月看向众人又问
“秋楚有没有来探望过?”
“来过……”
惜夏流着泪
“来了也说不过几句话便走了,伏越……秋楚是不是变了?她虽是来看我,可眼神冷冷的,那些安慰之语听着实在客套,若是从前,我这般受辱,她定是会为我哭的。”
秋楚只是对驻月有仇,与他人无仇,自然会来探望,可如今她已决心成为郑良的人了,哪里还能与他们这些旧友亲近,得空过来瞧瞧,只知她惜夏一日比一日好,也就安心了。
原是最温柔的秋楚,这会儿心却冷的跟石头一样。
几人窝在惜夏床前安慰,不知何时,秋楚也来了。
见驻月回来了,她心头一颤,也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避嫌,与驻月的眼神刚对上,她便闪躲了,自顾自走到惜夏床前,也不跟驻月吕瑶打招呼,几人都三个月未见了,从前早就乐的直拥抱,这会儿,她面无表情地从驻月眼前经过,伏到床前问道
“今日可好些?”
声音还是柔柔的,可少了从前那份真心。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