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还有些不相信,直到看到师殷殷高坐主位,他才慢慢回味起这一切。
从青衿阁传出的流言蜚语到师殷殷托他物色夫婿,再到支走云如璟当日举办比武招亲,他就是再反应迟钝,也应当明白这二人的关系了。
难怪他一提师殷殷,云如璟就答应了。
如此,他究竟是替师殷殷办了件什么事呢?他那向来和颜悦色的表弟,应该不会找自己算账吧?
相比之下,傅见山倒显得淡定得多。
云如璟虽应下去接师洵,但也猜到师殷殷定有别的目的,于是特地嘱咐他过来一探究竟。
他没想到师殷殷竟如此强硬,敢搭这么一出戏。
如果顺利的话,她随闻人容时走了,也是一桩好事。届时他也当送上厚礼,以示心中亏欠。
见台下没有人在敢挑战闻人容时,三声鼓毕,周巧送上一副玉带钩,便算是师娘子认下这一位如意郎君。
师殷殷上台与闻人容时并肩而站,二人目光交至,一眼万年。
师洵在宫中受完洗尘礼,又接了师应舟荫补的旨,一出宫门,便听家中侍从禀告师殷殷的事。
他一到家,便怒气冲冲,先质问崔音照,“夫人怎可容她如此胡闹!”
可崔音照也是从寺里出来才听闻的,她急匆匆回家,看见家仆正在拆除比武的台子,也说教过师殷殷了。
“是我支走的母亲,连同叔母一起哄去了崇山寺。”师殷殷倒也坦然,抢先认错。
“那你说说,今日是怎么回事?”师洵又质问他。
“就如父亲听到的那样,比武招亲啊。”师殷殷好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最后清茗山庄的少主获胜,女儿也认下......”
“胡闹!”师洵打断她的话,呵斥道,“你乃将门女,又不是江湖门派,婚事自有长辈定夺,学什么比武招亲!”
“再说我一个堂堂辅国大将军的女儿,当然只有……”
“只有王侯将相才配得上?”师殷殷实在听不下去了,“阿父每日上朝时,当真觉得那些文官冠冕堂皇的说辞,便一定是有理的吗?”
她这一问,还真把师洵问到了。
“涉身权贵之家,就有被权贵玩弄的风险。阿父您是白手起家,我们与那些百年世家、王侯权阀,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若执意入境,说不定哪日被掀案弃之,为人嫁衣啊!”她字字珠玑,苦苦劝说。
“住口!你真是入宫读了两日书,如今什么话都敢说!”
师洵虽认为她说的有道理,但这话从她一个娘子口中说出来着实不妥,便大声呵斥,“此话休得在外面说,小心祸从口出。”
崔音照见二人都上了脾气,免不得要劝两句。
她拉着师洵的胳膊,说道:“夫君,若殷殷当真喜欢那闻人家的少主,便遂了她的意便是。”
“再说了我们祖上也是从商的,这何来的门楣之分呢?”
说着,她又把师殷殷拉过来,让这父女俩离得更近了些。
“况且殷殷是以将军府的名义向外承诺,若是反悔,岂不是要置我们家于不义之地?”
师洵叹了口气,只能应下。他又差人去好好打听这个闻人家的少主,若是可靠之人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