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殷殷静静听完,挨个拿起伸到面纱之下轻嗅,“香味极好,这名——也起得极好。”
她望着宇文舒,试探道:“想不到娘子有如此才情?”
宇文舒一愣,心中更加起疑,笑道:“不过是我与家父无意间从古诗文中摘出来的罢了。”
突然,她话锋一转,问道:“请恕我冒犯,不知夫人为何戴着面纱,可是有何难言之隐?”
师殷殷很自然地接过话,“是有一些,旧时留下了烧伤,怕惊扰旁人……”
宇文舒半信半疑,从另一个柜子里又拿出一个小盒子,“我这有一盒祛痕膏,是自己素日里用的,对去除伤疤很有用处,夫人不妨一试?”
师殷殷望着那个盒子,故作疑虑。
宇文舒又道:“是我莽撞了,我与夫人萍水相逢,夫人对我有疑心是应该的。”
“不是,”师殷殷摇了摇头,“只是我这伤疤太深,恐惊吓到娘子。”她说着便缓缓摘下面纱。
宇文舒看到伤疤的第一眼,倒吸了一口冷气。
师殷殷见状,连忙拉起面纱再次挡住,“娘子受惊了。”
宇文舒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失礼,便向她道歉,“是我冒犯了,我替夫人上药。”
于是师殷殷又把面纱拉下,任由她涂抹这伤疤。
宇文舒越看她越觉得熟悉,渐渐与一年前那名女子的脸对上了号。
她有些心不在焉涂抹,突然手中一顿,盯着脸上的伤疤不说话。
离那么近,发现伤疤的贴片处也并不奇怪。
“可是涂好了?”师殷殷假装没事人一样,将面纱重新戴好。
“啊……嗯……”宇文舒脸色极其不自然。
师殷殷拍了拍她的手背,直勾勾盯着她,“多谢娘子,我姓桑,单名一个瑶,我的夫君叫文现才。”
“我家住在永平坊西北角的巷子里,在丝帛行东面有一个桑氏布铺。娘子得了空来找我,我定会挑几块上好的布料作为答谢礼。”
宇文舒怔怔地听着她说的话,只能支支吾吾道:“呃……嗯……多谢夫人。”
师殷殷嫣然笑着,又贴着她的耳边,继续说道:“宇文娘子,你我是有缘的。”
此话一出,宇文舒更加惊慌地盯着她。
然而师殷殷自顾自往外走着,“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她又回头笑道:“女子岂能将命全然赌在一个男子身上呢?宇文娘子,此香,不合我意。”
宇文舒沉思片刻,“那夫人再随我来。”
二人又到了一个柜子前,宇文舒从里面取出一个盒子。
“此香名为有所思。”
“有所思?”师殷殷轻笑,伸手去拿盒子,“摧烧之,当风扬其……”
话还没说完,盒子也没到手里。
师殷殷疑惑地回头,看见云如璟黑着脸站在身后,手里拿着那一个香盒。
“夫人既然难以抉择,就都买一遍吧。”说完,云如璟将手里的香盒抛给宇文舒,“这个除外。”
宇文舒又待在原地,看着云如璟沉着脸把师殷殷拉走,还扔下一句话:“劳烦娘子遣人送到永平坊西北巷。”
“你是真想把文现才的钱花完啊?”师殷殷不知他发的什么疯,低声问道。
“这你不用操心,我还能饿死他们家?”云如璟没好气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