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实没骗她。
他渴得干了三大碗水才作罢。
待他放下碗,喜愿又催他,“水也喝了,歇也歇了,天色不早了,你还是趁着天亮早早下山吧。”
另外三人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天,头顶上的大太阳啊,晃得人睁不开眼。
尴尬的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段聿文打破沉默,问道:“家里难得来客,还没有问过,阁下与喜愿是……”
两人同时开口。
谢实:“朋友。”
喜愿:“我表哥。”
风不鸣木着张脸,冷冷道:“需要给你们时间对下答案吗?”
喜愿讪笑:“俺们是一个村的,同祖同源,多多少少都能攀上关系。他对我来说,似兄似友,没毛病。”
“是吗?”风不鸣挑眉,“你之前不是说,你是京都人士,家中经商,父母逝世后,弟弟为独占家产将你赶出家门。你无家可归,让我收留你?”
喜愿大脑宕机,机械地扭动脖子,看向段聿文,小声问道:“我……这样说的?”
段聿文同情地看着她,重重地点头。
“呃,确实如此。我家原来是住在村里的,后来随父母迁居京都。这……没毛病吧?”
风不鸣指着谢实,快速问道:“他家住在哪里?”
喜愿极速抢答:“望牛村村南山脚下最东头那户。”
风不鸣快问:“他叫什么名字?”
喜愿快答:“铁柱。”
端着碗的段聿文噗地一声将水喷了出来。
他看向斯文儒雅、气宇不凡的谢实,难以置信地问:“你说他叫铁柱?”
谢实暗暗磨牙,挤出一个难看到不能再难看的笑容,答:“是的,在下名唤铁柱。”
……
*
喜愿是想赶谢实走的,奈何他又饿了。
这也绝不是在骗她,那么大一男人,肚子叫得比树上的鸟都响。
喜愿叹气,谢实是文人,平日上下朝有轿撵马车,若不是为了进山寻她,确实没什么机会费这脚力。
既然没打算将他渴死山中,自然也不会让他饿死。
只是饭桌上不免聊起他如今在京都哪里高就。
谢实笑笑,含糊道:“在下有幸某得一官半职,清闲度日,不值一提。”
他心想,若说别的,他日待他们进京寻去,岂不破绽百出?而京官多如牛毛,就算他随口胡诌,平头百姓又能去哪里求证。
原以为这样一说,便无人再深究。
谁知坐在对面的段聿文突然就激动了起来。
“你这官,是自己考的吗?”
谢实心想,这不废话!
但嘴上却老老实实地答:“这是自然,段兄此问何意?”
段聿文崇拜地看着他,两眼冒星:“这么说,铁柱兄弟很会读书了?”
谢实不懂他为何如此激动,还以为自己露出了什么破绽,扭头去看喜愿,迟疑地答:“应该……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