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窗户望出去,能看到纽约港一角。大型货轮停靠在码头,起重机来回搬运着集装箱。
一组沙发靠窗放置。王振进办公室的时候,周怀民在跟秘书说话,确认行程。王振便坐沙发上等候,无聊地用手刺挑指甲。
等秘书出去,王振以惯常的懒散语调道:“房子打理好了,今天就能住过去。左右都是自己人,会比酒店更安全。你也不用嫌我碍眼了,还方便你金屋藏娇。”
周怀民从办公桌后走到他跟前,手掌一伸。
王振疑惑了下,把手刺放他手上。周怀民接过,一手扣住他,手刺的刀刃便抵住他喉咙。
“喂喂!小心点。”
王振的下颌被扣住,被迫仰着头,暴露出喉咙,但不影响他说话。
“声带在哪?这?”周怀民问。
“那是动脉。”
刀刃移动了位置。
“这是气管。”王振又说。
刀刃加重力道,割破了皮肤。周怀民说:“在这划一刀,我能得半个月清净?”
“你扎深一点,不用几分钟我就断气了。这样你能清净一辈子。”王振完全不在意脖子上的刀刃,目光烁烁地看着周怀民,笑着鼓励周怀民动手。
“少说点废话。”周怀民松了手,把小刀丢给他。
王振随手摸了下脖子,只是划破了皮,没有流血。
“谭姑娘的消息要不要听?”
周怀民站在办公桌旁翻文件,王振见他没让自己闭嘴,就继续说:“你的新客户张艾斯,也找上了谭琳所在的公司。”
周怀民看了过来。“说重点。”
“那个老色棍对她下药了。”
*
曼德勒资产管理公司最近迎来一位新客户,名叫张艾斯的商人,他委托曼德勒为他做一个信托基金。在这种市场一片风声鹤唳的时候,能带着钱来的老板都是贵宾,公司十分重视。可能是之前裁员太多,现在缺乏人手,谭琳被调进该团队,成为里面的审计员。
那天下了班,谭琳跟同事一起等电梯。
电梯到了,她等别人先进去,轮到她踏进去时,电梯响起了超重警报,她只好退出去。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拉住她的张艾斯看着他的随员说:“卢易,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被点到名的卢易怔愣过后,连忙不好意思地说是啊,就退了出去。谭琳也要跟着退出,张艾斯却拍拍她手背,说谭琳小姐早点下班吧,路上那么堵。别回去晚了影响休息。谭琳暗自用力挣脱他的掌控,手背似被毒蛇舔过,令她感到恶心又阴冷。
之后与张艾斯的接触中,她越来越明显地感觉到张艾斯对她别有用心。曼德勒为张艾斯配置了临时办公室,他经常用各种理由,叫谭琳到那间办公室里。还故意支走下属,让小办公室只剩他和谭琳。
言谈之中,张艾斯先是暗示谭琳工资低,说她值得更好的。谭琳装作听不懂,打哈哈糊弄过去。后来在她面前炫富,邀请她试驾新到的超跑。谭琳只能敷衍夸赞,找理由推辞。
好巧不巧,那天谭琅过来出差,顺便跟她吃顿饭。
下了班,谭琅开车侯在她公司楼下。谭琅一贯喜好敞篷跑车,那辆烟灰色的阿斯顿马丁放在曼哈顿街头或许不算招摇,但谭琳要顶着同事的注视上车,还是颇有压力。她不想让人知道车上的是她哥,就跟同事说自己叫了车,等同事都走了,才走向十米开外的跑车。
跑车前方有辆商务车,有人打开车门,便于张艾斯登车。谭琳拉开车门的时候,才发现张艾斯正带着嘲弄的笑意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