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殿内一片寂静。吴有性跪在殿中,将太医院众人的反应详细禀报。殿角的铜兽炉中,沉香缓缓燃烧,青烟袅袅上升。
崇祯站在御案前,听完吴有性的汇报,突然笑了。
这笑容中带着几分嘲讽:“朕有一千个词语来形容大海的美丽,却找不到一个词语来诉说他们的无聊。”
吴有性抬起头,看到崇祯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当初在商议如何推广牛痘接种法时,朕就预见了这种情况。”崇祯的声音不高,但字字铿锵,“这些人啊,守着几本发黄的医书,就以为掌握了天下的真理。”
他走到殿中的地图前,手指轻轻划过大明的版图:“你可知道,每年有多少百姓死于天花?”不等吴有性回答,他继续说道,“十万?二十万?或者更多?”
吴有性低着头,没有说话。
“这些人,他们担心牛痘会让人长出牛角。”崇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讥讽,“却不担心千千万万的百姓因天花而死。”
殿内的烛光摇曳,崇祯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他转过身,声音忽然变得平静:“退下吧,此事暂时不用你管了。朕已经有了特别的安排。”
文华殿内一片寂静,崇祯坐在龙椅上,沉思片刻,忽然开口:“王承恩。”
“奴婢在。”王承恩从殿角阴影中走出。
“去,宣魏忠贤来见。”
“陛下。”王承恩犹豫了一下,“夜已深了,要不要明日再…”
崇祯猛地转头,目光如电。王承恩打了个寒战,连忙躬身退下。
不多时,魏忠贤匆匆赶到。他身着便服,显然是从睡梦中被唤醒。
“陛下深夜宣召,可是有要事?”
崇祯在御座上坐下,将太医院的事娓娓道来。
魏忠贤听完,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陛下。”魏忠贤向前一步,“月黑风高,正是杀人的好时候。这些太医不识抬举,就让东厂的人去教教他们做人的道理。”
崇祯的手指在御案上轻轻敲击。他望向殿外,月光透过窗棂斜射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心中暗道:“做这个皇帝,的确不痛快。那些人固守传统,阻碍变革。杀了他们,倒也痛快。”
魏忠贤站在殿中,等待着崇祯的决定。
但最终,崇祯还是摇了摇头,他心中默念:“至少现在杀戮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崇祯站在窗前,月光洒在他的龙袍上。他的目光投向远处,记忆却回到了真是的历史。
他突然想到一个人名“阮大铖”。
“魏忠贤。”崇祯转过身,“你对太常少卿阮大铖,有何看法?”
魏忠贤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没想到崇祯会突然问起这个人。“回陛下,阮大铖才学出众,尤其擅长词曲。他写的《春灯谜》、《燕子笺》在士林中很受推崇。”
崇祯走到御案前坐下。他记得在真实历史里,阮大铖的名声并不好。
但此时此刻,这个人的才华或许正是他所需要的。“听说他交游广阔?”
“是。”魏忠贤点点头,“他在翰林院时就结交了不少朋友。现在虽然只是太常少卿,但在文人圈子里很有影响力。”
崇祯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御案。
“这个人…在南明时期投靠清廷,甚至参与了弘光政权的覆灭。但现在,他的才华和人脉,或许可以为朕所用。”
殿内的烛火摇曳,在地上投下跳动的影子。崇祯看着这些影子,思绪万千。
“历史可以改变,人心也可以改变。关键是如何用好这个人。”
“陛下?”魏忠贤见崇祯沉默许久,小心翼翼地问道。
“明日。”崇祯抬起头,“你去宣阮大铖来见朕。”
魏忠贤连忙应声。他看着崇祯平静的面容,心中暗自揣测。为什么突然要见阮大铖?这位年轻的皇帝,又在谋划着什么?
次日上午,文华殿内,阮大铖迈着从容的步伐走进大殿。
他生得面如冠玉,眉目清秀,虽已四十二岁,却仍保持着几分书生气。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身上那件粉色官服,在一众素色官袍中显得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