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同太子殿下并不相熟。”皇甫秋翼言语间仍是冷若冰霜的寒凉。
南宫澈听罢,亦是收敛了光明的笑容;淡淡叹口气,继而转头,询问溪涧清舞道:“你们需要寻何种药材,说来听听罢。”
柳眉微凝,溪涧清舞眼眸中微光绵绵,喃喃道:“红背竹竿草……一般生长在南庭国南部的海岛群中。”
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意识到什么。
既然皇甫秋翼和南庭国太子熟识多年,可为何“策马节”上;亦或者再往后,二人的几次相遇,皆未曾表现出长情的友谊?
甚至好似陌生人般,剑拔弩张、冷眼相对。
溪涧清舞灵动的双眸间,镶嵌着如同猫一般澄澈的眼珠,缓缓在皇甫秋翼和南宫澈两人之间打量,眼睫毛轻轻眨动着,闪烁着探究、又些许警惕的幽光。
皇甫秋翼见溪涧清舞看他,许是猜测到她的疑虑,眼神微凝,闪烁不定,未同她对视。
遂,她便确认了自己方才的猜疑:两人之间,大抵是发生了何种事由;亦或是,存在何种心理隔阂罢……
……
找寻解药,分工明确。
四人三下五除二的功夫,便明确了各自的任务:
皇甫秋翼需每周浸泡药浴并向溪涧清舞提供医治空间;
溪涧清舞便要为其准备,不同类型袪寒毒之药材;
南宫澈负责寻找那味最珍贵药材——红背竹竿草;
珠珠负责其余药材的收集和分类工作。
……
出了王府会客厅大门,已然是黄昏时分。
庭院寂寂,夕阳斜照,血红的光辉洒满苍茫大地,万般景物皆披上一层不真实的色彩,移步其间,令人莫名恍惚,宛若置身梦境。
溪涧清舞的心境同当前景色,竟是不谋而合。
想起最初,在五王府撞见皇甫秋翼同珠珠密会之时,珠珠那未怀好意的言语与眼神;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同珠珠联手,帮助皇甫秋翼。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只不过,她已无从得知,今日所作所为是否正确。
箭已离弦,无法回头。
但,溪涧清舞着实比谁都希望,治好皇甫秋翼的寒毒。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铺洒在红砖绿瓦,亦或是楼阁飞檐之上,尽显朦胧与诗意。
药铺门前,古叔面容焦急地四处张望着;不用细想,溪涧清舞便可得知,古叔是在等她回来。
他身旁站着一位身着便装、黑黑瘦瘦的青年,进了,溪涧清舞认出来,正是阿石。
阿石与古叔似乎已聊了一段时间。古叔见她回来,正要说些什么;阿石上前一步,喘着粗气抢先道:“我是因为收到了,清舞姑娘传来的飞信,所以才赶到药铺的;这位老人家怎么都不肯相信我,解释了好久,仍是说我心怀不轨。”
古叔眼神带着怀疑又几分怨气,扫了阿石一眼,转头瞥见溪涧清舞眼眸中肯定的态度与微微点头的动作,愣了下,眼里的警惕消散开来。
而后,他将双手背到身后,作势回屋,边走还边沉声道:“我已知晓,你们训练时多加小心。”
“舞儿明白,请古叔万分放心。”溪涧清舞甜甜一笑。
从药铺行至溪涧清舞购置的空铺子,仍是有一公里远的距离。
她执着铜匙,白皙手腕微微一转,木门应声洞开。
两人废话不多说:溪涧清舞一起势,阿石顺势跟上了行武的步子,一板一眼、张弛有度。
近几日的目标,便是提升内功。
见溪涧清舞运起残存内力,几跃而起,侧飞过庭院内种植的大梧桐树;末了,落于地面,扎马步,双掌向前,提起掌风,迎风挥出,击中梧桐树正中枝干。
阿石亦是跟随着。他右腿横向摆动,势如破竹般,呼啸着扫向梧桐树干;照溪涧清舞从旁指点,他踏前一步,摆开阵势,作势欲扑,凝如山丘。
时光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在两人皆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之际;忽然听闻院落墙头,零星掌声攒动。
溪涧清舞顺势望去,见南宫澈眉目清秀,飘逸不凡,一身柔和的青蓝色衣袂飘飘;折腿虚坐在墙头,他修长双手攥着一布袋樱桃,泰然自若,风度翩翩。
“溪涧清舞姑娘,真是武艺了得!”南宫澈谈笑之间,仿佛清风溢出。
被发现了!
这是溪涧清舞瞥见南宫澈时候的第一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