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涧清舞眼尾弥漫着凉意,继而闪过一缕青烟般的幽光。
真是讽刺至极。
昨日在五王府,皇甫秋翼才知晓北地之事受害者不是珠珠,而是她溪涧清舞,今日便立刻弥补愧疚。
溪涧清舞收起目光,神色淡然,眼底一片平静,冲皇甫秋翼面不改色道:“五王爷若想投资这丹药阁,自是再好不过了。只是此前,南宫澈太子殿下早已入股黄金数两。”
言下之意,南宫澈第一位入股,可以投资任意数额;但第二位入股之人,银两数额需在第一位之上。
听罢,皇甫秋翼几不可察地微蹙俊眉,面沉似水,怒火中烧的目光幽幽地注视着南宫澈,却对溪涧清舞道:“本王自会加价。”
他自是不曾担心多加银两之事,只是……
皇甫秋翼目光内敛深沉,掠过一抹若有若无的莫测之色,大手一挥,随意响指一下,便衣悄然现身于其身侧。
“爷。”
“去王府内搬运几箱黄金来。”
“是。”
人群中喧哗声此起彼伏,大家都被五王爷财大气粗的气势所震慑,三五成群悄声议论起来。
虽是明耀国最不受宠王爷,皇甫秋翼仍是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区区几箱黄金并不在话下,足见明耀国国力雄厚。然他最为在意的,便是溪涧清舞在听到他想入股之时,眼底无所遮掩的浓浓的嫌弃之意。
她嫌弃他?
他竟是不知,从何时起,溪涧清舞已然不似从前那般,全心全意只为他一人奉献,她似乎有了其他为之努力的事业,从前那一心一意护他保他的女子,早已伴随时光流逝,渐行渐远。
无妨。
珠珠仍旧在他身侧。
只是……
皇甫秋翼回忆起昨夜珠珠种种表现,面色一黑。他手指向掌心蜷缩,奋力攥紧拳头,胸膛中翻滚着怒意,还夹杂着一丝难以遏制的恐惧。
珠珠骗了他。
自幼在阴沟里摸爬滚打的经历告诉他,珠珠是他唯一可信任之人;而今,上天却同他开了一个玩笑:他最信任的人,他无论如何也未曾怀疑的人,竟当着他面被戳穿谎言,且,是关乎贞洁这等大事的谎言。
如此想来,珠珠是否在其他之事上,亦曾欺骗他?
他不敢细想。
……
“爷,银两来了。”暗卫机械的声音毫无波澜地响起。
溪涧清舞美眸轻转,淡抿唇瓣,只见人群自动分出一条路来。由暗卫领路,五王府里的壮丁两人抬一箱黄金,浩浩荡荡地朝丹药阁走近。
声势浩大,溪涧清舞隐隐约约间,听闻何处应景般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待所有箱子皆整齐划一摆放丹药阁前,皇甫秋翼嘴角上扬,笑容里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炫耀之意,还夹杂着一抹掩饰不住的优越感:“敢问公子阁下,如此可是够了?”
“有钱不赚非君子”,溪涧清舞霎时想起这句话。
她浅浅一笑,唇边泛出两个酒窝,显得狡黠而俏皮道:“足够了。本公子代凌店长,多谢王爷抬爱。”
皇甫秋翼笑容未减,一副纨绔模样冲一众下人道:“愣着干嘛,快将银两搬至店内。”
待一切稳妥,丹药阁正式开张。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宽阔的街道灯火通明,但见人流如织,红男绿女皆面带喜色,人群在店前排起长队,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