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
溪涧清舞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脸上掠过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目光紧锁在皇甫秋翼身上,眉头紧皱。
而男人仿佛没有注意到溪涧清舞巨大的情绪变化般,缓缓道:“入睡前泡脚,的确舒服至极。”
言罢,他还往溪涧清舞的方向挪了挪,试图离女人更近一些。
溪涧清舞震惊之余,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涌入脑海:
皇甫秋翼,不会是个gay吧!!!
平日里在京城内,他因害怕遭受到歧视与非议,遂不敢声张,隐忍而不发;而今赶赴边塞之地,尤其是西塞边陲这无人问津的小城,他心中埋藏多年的秘密终于得以发泄……
现如今,她顶着“吴员外”的身份活动,外界肯定认为她是位男性,再结合皇甫秋翼夸她“脚好小啊”的一番勾引性质的言论,先前的猜测,证据更加确凿。
那她同他皇甫秋翼的婚姻算什么,作为“同妻”的牺牲品吗?
溪涧清舞打了个寒战,随即涌上心头的是巨浪般的怒意。
这不是她记忆里的聂卡迪。
也对,她早已身处于平行时空之中。不同的世界,不同的两个人,怎么会有那般巧合的相似呢?一切都是她曾经的幻想罢了。
只可惜了,那么完美无缺的聂卡迪,她记忆里如神明般强大伟岸的聂卡迪,在他皇甫秋翼的身上毁于一旦。
默了默,溪涧清舞冷凝的视线落在木盆中,那双总是清丽的眸子此时亦染上了几分愠色,嗓音中带着怒意:“殿下请自重,这是臣拿来泡脚的木盆。若殿下改变主意想要泡脚,还请另谋出路。”
谁知,皇甫秋翼竟是同未曾听到般,跟二世祖一样靠着椅背,神色倦淡,侧头冲溪涧清舞痞笑一声,唇角弯起浅浅的弧度,脚又进一步踩到了她的脚上。
“殿下!”溪涧清舞气极,再也无法伪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蹭”地一下从木盆里站了起来,紧赶慢赶地跨出盆子。
她突然感受了他身体的轻颤,像是忍不住了般,身后传来皇甫秋翼低低的笑声,笑时还带出浅浅的气息。她转过头,目光定格在他唇边的梨初,在这暗沉的光线下,继续往上,对上他深情款款又温柔的眉眼。
有什么东西,突然在她的心口炸开了。
不知道第多少次见到过皇甫秋翼低低又温柔的浅笑了,但她总能被这抹独具诱惑之意的笑声牵着鼻子走。
每一次,每一次。
皇甫秋翼瞧着溪涧清舞,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夫人装不下去了?”
他知道!他早就知道了!
溪涧清舞的心口涌出一股无名的怒火。她双眼像两汪湖水,怒火中烧,嘴唇轻轻开启,想要抵抗。
他全都知道,但是却一直看着她,看着她如同跳梁小丑般,在他的面前一览无余。
被戏耍和屈辱之意瞬间席卷全身。
极度的愤怒顷刻间充斥脑海,强劲之下,反倒是令溪涧清舞生出了几分理智。
不行。
不能就这般任其摆布。
她的思绪百转千回,在大起大落过后逐渐平静下来。
末了,她缓缓绽放出一朵笑容,雅致得如同淡白梨花般:“不知殿下,所言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