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冢并未拒绝它们对自己的嘲笑。自从他和不二在一起之后,不二间接的直接的问过他许多问题,但是他很少给出正面回答。
他并不是不想回答,而是没有想好该怎么回答。过去的自己太过迟钝,没有注意到不二对自己的心意。虽然不二有时候会掩饰的很好,但是每当他们两个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就会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些含蓄但明显不太一样的情绪。而那个时候的手冢也陷在对自己的不确定之中,忽略了不二偶尔含蓄的表白。
如今翻遍了回忆去寻找一些证据的话,大概从注意到不二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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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你的说法,国光从初中的时候就已经对这一切有了自己的想法。”国一抱着胳膊靠在沙发里。“那个年纪的孩子确实是处于一种特殊的阶段。”
“那时候可能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他对小周助的态度总是跟别人不一样。可能就是人们所说的当局者迷,那孩子对模糊不清的感觉总是反应迟钝,但是一旦确认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他就会认准一个方向绝不回头。”
国一摸着花白的胡子感叹道:“嗯,国光确实是这样的性格。”
“这一点跟您很像。”彩菜笑了笑。“爸爸,您还打算跟国光谈一谈吗?”
“谈还是要谈的。”国一若有所思的说道:“他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作为成年人,说到做到是我们手冢家男儿的做人准则,所以有些话我必须听他亲口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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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的时候雪停了,但天依旧阴沉沉的。
不二在昏睡中醒来,感觉头疼的要命,他动了动眼珠,看到周围的一切都陌生的要命。
手冢靠在床头小憩,听到耳边有响动,他猛地睁开眼,看到不二一脸茫然的表情。
“你醒了,周助。”
“我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也在......”不二的脑子有些混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问起。
手冢看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好将酒吧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如何发酒疯,如何胡言乱语,又如何咬了自己一口。条条“罪证”一一罗列在不二的眼前。
其实不二并没有听明白多少,但大致上抓住了重点——他喝多了,还咬了人,最后被抬进了医院。
“我是不是下口挺重的,你没事吧。”
不二了解完事情之后第一个是先关心自己这个“受害者。”手冢一时间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你果然还是最关心我。”手冢厚脸皮的说道。
“少来,毕竟是我让你受伤的。”不二用胳膊挡住脸转过头不看手冢,他嘟嘟囔囔的说了些什么,手冢只听清楚了一句“丢死人了。”
“周助。”手冢往前倾了倾身子,伸手拉住不二挡着脸的胳膊,将他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掌心里。
“你听我说周助。”手冢的态度似乎比平常更加严肃了,但语气依旧轻柔温和。“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事情,你是害怕自己不够勇敢,没办法在坚持下去。但是我恳求你把这件事交给我,我会排除一切让你烦忧的问题。”
不二没有回答,他紧闭着眼睛,但却没办法思考该怎么回应。
手冢握着不二的手,用沉默等待着不二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手冢站起身,帮不二盖好被子,轻声说道:“等我消息。”
不二依旧没有回应,他听到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微微睁开眼睛,用眼角的余光确认手冢已经离开了,才用被子盖住头,偷偷擦干了即将流下来的眼泪。
不二心情复杂的要命,他奋力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根据手冢的说法,是橘打电话叫他去的,可橘又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酒吧的呢?
“我是忧伤与废墟,而你是奇迹……”不二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