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自己独立,自成一家诸侯,不被士家保守的思想所拖累,就必须靠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这年月,你不去杀人抢地盘,就只能等着别人上门来杀你。
借着询问兵马调动的由头,士颂很轻松便进入了刺史府中。进入后院,就发现朱符正在大摆酒宴,多半是想庆祝他今天又有笔钱入库吧。
士颂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用一副茫然的表情,询问朱符为什么突然调动兵马出城。
朱符心情不好,捶着桌子说南海郡其他地方募集到的钱款,都被盗贼劫了。
士颂这才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带着几分自责的口气道:“黄巾之后,各地多有流寇。这次我们大张旗鼓的募集修路款项,还真是容易被盯上。是士颂考虑不周,还请大人责罚。”
朱符摇头道:“这不关你的事,你的计谋很好,是我心急了。护卫队着急赶路,正是疲惫之时被偷袭,当然不是那些盗贼的对手。我已命我儿朱禁率领我交州精锐前去追击,想来那些盗贼,带着那么多钱财是走不远的。被我军精锐赶上,只有一死。”
“如此便好。”士颂也装作松了一口气。
士颂刚准备喝口水,便看见朱家一仆从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
朱符把酒碗向桌子上一摔,呵道:“什么事情,大惊小怪的,还让不让人安生了。”
那仆从不敢耽搁,连忙禀报道:“大人,不好了,番禹城内出了流言,说是大人修路是假,联合三大家族蒙骗百姓钱财是真,不少人都被鼓动起来了。”
突然听闻这样的消息,朱符愣在当场,随即问道:“这消息是怎么走漏的,可查出来了吗?”
一旁的士颂心里暗暗称奇,自己前脚刚进刺史府,这后脚外面便流言四起,士徽在交州城内结交了不少人物啊。好在他一直记得自己的任务,连忙劝说道:“刺史大人不必慌张,些许小事而已。”
“噢?贤侄有办法?”朱符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连忙起身行礼,向士颂问计。
士颂笑道:“只要查清源头,将其作为散播谣言,鼓动百姓的祸乱者斩杀即可。然后贴出告示,这些事情都是那散布谣言者胡乱说的,刺史府正在商议筹措修路事项,如此便无事了。”
朱符将信将疑,问道:“就这么简单?”
见朱符不笨,士颂说道:“当然不会,过两天,派出衙役,敲锣打鼓前往城外。就说已经开始勘测地形了,百姓见状,必然安心。再然后,加强巡逻,一有闹事者,立刻抓捕。”
“我就说嘛,贤侄必定有办法的,还是这后续招式好,现在就依贤侄,我立刻让人去查查看,倒地是哪里传出来的消息。”朱符冷哼一声,露出了杀气。
同样在刺史府内的虞褒却讥笑问道:“刺史大人,在下有些担心。这计谋毕竟只有数人知道,若是查出来乃是大人近臣泄露出消息,不知大人如何处理啊。”
虞褒这话,就差明说是士家泄露的消息了。
士颂冷哼一声,说道:“大人,刚才的消息说的很清楚,说是大人联合交州三大家族骗取百姓钱财,若是我家故意泄露消息,怎么可能还把我自家推入泥潭中,诋毁自家的名声?”
其实朱符也有些怀疑士家的,但是正是因为士颂说的这个原因,让他犹豫了。此刻也只是说道:“你们两个不要争了,已经派人去查,总会查出来的。”
很快,调查的人跑了进来。“大人,外面越来越乱了,不少人都聚集在一起了,看样子是要暴动啊。”
士颂不想让这人继续说下去,立刻大喝道:“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说说看,到底是哪里泄露的消息,又是什么人在鼓动百姓闹事!”
那仆从被士颂叱喝后,以为是朱符的忌讳,连忙闭口不谈外面的动乱。
接着这人看了看虞褒,说道:“哪里泄露的消息倒是好查。外面都在传,是虞褒大人府中最先传出来的消息。说是虞褒大人让自己的亲朋好友不要捐款,这钱是给刺史大人买关内侯的,不是修路的。”
“血口喷人!”虞褒推翻桌子站起,指着这仆从大骂道:“我乃大人心腹,怎么会耽误大人的谋划,肯定是有人陷害我。”
士颂低头想了想,说道:“难道是大人在家里不小心说漏了嘴,让下人们听到了什么,结果下人们便把这消息传出去了?”
虞褒心中一惊,想到说不定还真有可能是这种情况。
但他旋即想到,是即便是自家传出消息,也不可能瞬间传遍全城,明显是有人在鼓动百姓闹事。
接着他又想到,现在朱家的主力都外出追贼,城内空虚,正是有心人等待的机会。
虞褒此刻已经醒悟,若真是有人想要借着这个机会鼓动百姓闹事,那刺史府就危险了。
他刚想示警,却被士颂抢先,士颂禀道:“大人,这时候只能是委屈下虞大人了。暂时以家法不严,仆从传播流言的罪名扣下,闭门思过。算是给百姓一个交代,而后再想办法镇住番禹城。”
虞褒急道:“你,你小子胡说八道。都这时候了,只能是立刻调集城防营清街,然后调出门追贼的队伍回城,先压制城内暴乱,这才是重中之重。”
士颂讥讽道:“明明可以怀柔解决,虞大人偏偏要用武力,就不怕官逼民反吗?还是说,为了推脱自己泄露机密的罪过,故意要把水搅乱。”
最后,还不忘找补一句。“为了安抚百姓,难道大人就受不得半点委屈吗?”
虞褒还想说些什么,但朱符没有给他机会,大手一挥:“来人,把虞褒拿下,推出去告诉百姓,都是这人的家仆胡乱生事,让百姓暂且散去。”
“大人,老朱!”虞褒更急了,连称谓都发生了变化。
“拖出去!”士颂代替朱符吼道,几个家仆看了看朱符,见他没有反对,便将虞褒架出了刺史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