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不必多送了。”
小院门口,将哭累了在自己怀中沉沉睡去的小姑娘交由周母,沈青便准备离去。
此时已至正午,他还有公事在身,不便多留。
小心的接过孩子,见沈青去意已决,周母也没有多做挽留,只是从衣服的内衬里掏出一本薄薄的书稿递了过来。
“这是?”
“这是信儿生前查案所留下的札记,方才听你和妮儿说,你接下了调查信儿之死的案子,希望这能对你有所帮助。”
和天真的孙女不同。
世袭禁卫,周母深知禁卫司办案的凶险,何况信儿之死如此诡异,于是便将儿子生前的心血交给了沈青,希望能对这年轻禁卫有所帮助。
“多谢!”
沈青也没有矫情,接过札记,看了眼靠周母怀中,脸上还带着泪痕的小妮子,便转身离去。
只是二人都没有发现,小院外的某处,一道阴冷的视线正注视着这边,最终锁定在了沈青的身上。
“木傀?”
“一年前,他不是被我的金煞之气斩灭了神魂吗?”
“怎么会有这种事?!”
躲在黑暗中的身影,眼神之中闪过惊疑。
“罢了,即便侥幸存活,突破到了炼血境,也不过是道更好的养料而已。”
话语刚落,一道和沈青有着七分相似,泛着青木色的阴影浮现在其背后,阴气飘飘,看着沈青离去的身影,透露出一股嗜血的贪婪。
仔细看的话。
除了沈青的影子,还有另外两道阴影在其背后若隐若现,一道土黄,一道水蓝。
其中水蓝那道和周信的身形别无二致!
……
城南外五坊,平安坊。
与朱雀坊相邻,也是自缢校尉驻扎之地。
秋日午后的阳光散在身上,暖洋洋的,让人涌起丝丝困意。
春困秋乏。
可守城的城卫们却不敢有一丝懈怠,除了近期妖邪猖獗之外,听说还有一位上面的大人物也来到了江宁城,这段时间他们可不敢掉以轻心。
拿着禁卫司的令牌,沈青跟着一名城卫,顺利的登上了二十余丈高,巍峨古朴的城墙。
江宁城,城南、城北、城东、城西四个方向,外围共计二十坊,所有的城墙都是依势而建,紧密相连。
雄伟的城墙护佑着整个江宁城。
一眼望去,仿佛一条巨龙横亘在大地之上,左右蜿蜒看不到尽头!
城内,近看街道纵横交错,车马喧嚣如流,一片繁华盛景。
远瞧,坊市之间,亦有良田顷顷,禾苗郁郁青青,俨然一幅生机盎然的画卷。
城外,则是一望无际的大好山河,郁郁葱葱,安静祥和。
只是这片祥和之中却隐藏着无数凶险,饥馋着城内血肉,欲择人而噬。
一路走来,器械森寒,气氛肃杀。
每一个守城城卫都是严阵以待的模样。
秋风扫过,始终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萦绕在沈青鼻尖,城墙、地面之上是随处可见斑驳的血渍。
有新鲜的赤色,也有陈旧的褐色。
更多的则是斩杀妖魔邪祟所留下的各种奇异颜色。
古朴的城墙亦是饱经沧桑,大大小小伤痕随处可见。
甚至路过一处箭楼时,还沈青在上面还看到了一幅巨大的爪痕,径直将整个箭楼表面撕裂开来。
威力之大,令人咋舌。
“大人,这边请。”
就在沈青思考自己能不能承受这一爪的时候,领路的城卫小卒打断了沈青的思绪。
他们已经到了平安坊主城楼。
“李恒校尉便是三月前,在城楼南边的铺房之中自缢的。”
城卫一边说着一边领路,带着沈青来到了位于城楼南侧的一排铺房。
其中靠前的一间大门紧闭,上面还贴有一张大大的封字。
“大人,这便是李恒校尉的铺房。”
“有劳了。”
“大人客气了,有什么事唤我即可。”
在谢过城卫之后,沈青便揭开封条,独自一人进了这间铺房。
他来此的目的便是调查校尉自缢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