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凝视着二月红的强烈反应,嘴角悄然泛起一抹浅淡却意味深长的笑容。这笑容里没有丝毫的揶揄,有的只是对二月红那深沉爱意的深刻洞悉与由衷赞赏。一旁的张启山,望着叶寒这般沉稳从容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钦佩之意。在如此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紧张氛围中,叶寒竟能泰然自若,这份定力着实令人折服。
只见叶寒身姿轻盈地绕过张启山,双眸之中闪烁着坚定不移的光芒,径直望向二月红,语调平缓而又掷地有声地说道:“我不但知晓丫头身患疾病,更有把握将她治愈,只是不知二爷您是否愿意相信于我。”
二月红乍闻此言,先是猛地一愣,仿若被一道惊雷击中,整个人瞬间呆住。随后,他那双眼眸陡然瞪大,满是震惊与怀疑,难以置信地脱口而出:“什么?这绝不可能,你休要在此信口胡诌,这般大话可不能乱说。”他呆呆地伫立在原地,目光紧紧锁定叶寒,此时他的脸色已然变得极为难看,恰似一片乌云密布的天空,仿佛叶寒的话语深深触动了他心底最柔软、最敏感的那根弦。长久以来,丫头的病症就如同一个无法驱散的噩梦,如同一座沉甸甸的大山,无时无刻不在压迫着他的心灵,让他在无数个日夜中饱受煎熬与折磨。二月红心里清楚得很,为了丫头的病,他已然访遍世间名医,却始终毫无起色,每一次的失望都如同锋利的刀刃,在他的心上划下一道道深深的伤痕。倘若真的有人能够妙手回春,将丫头从这病痛的深渊中解救出来,他觉得哪怕是要他舍弃自己的生命,也绝对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短暂的沉思过后,二月红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紧紧盯着叶寒,语气坚定而又决绝:“若你所言属实,真能治好丫头的病症,二月红这条命便是你的,此生定当以死相报。”
这一番肺腑之言,令叶寒和张启山都不禁为之动容。尤其是张启山,他望向二月红的眼神中充满了惊叹与不可思议,仿佛在这一刻,他看到了一种世间罕有的稀世珍宝——那便是二月红对丫头的这份痴心与深情,其浓烈程度足以让天地为之变色。叶寒亦未曾料到,二月红竟会为了丫头毫不犹豫地许下如此沉重的诺言,这份真挚深厚的情谊如同一股暖流,缓缓流淌过他的心田,让他深深为之感动。
叶寒微微轻叹一声,他心里明白,此刻时间紧迫如白驹过隙,亟待解决的事情已然迫在眉睫,过多的口舌之争不过是徒劳无益的浪费。“佛爷还请先行回去吧!我随二爷走这一遭。”
张启山见叶寒心意已决,且深知自己此时确实不便多加干涉。“也罢,若能成功祛除丫头身上的病痛,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倘若在这过程中需要我的任何协助,你们无需顾虑,只管开口,我必定会全力以赴,义不容辞。”
叶寒与二月红相互点头示意,张启山与二月红多年的深厚交情,他自是深知此事对于二月红而言,其重要性已然超越了一切,甚至等同于他的生命。这也让他不由自主地为叶寒隐隐担忧起来。叶寒敏锐地捕捉到了张启山眼中的忧虑之色,他心中明白,能让张启山这般重视的事情,必定是极为棘手、困难重重的,但他对于治愈丫头的病症,心中还是有着几分自信与把握的。
望着张启山转身离去的背影,叶寒便随着二月红来到了他的住所。刚踏入庭院,便听到一阵轻微的动静,随后一名女子如弱柳扶风般缓缓迎面走来。叶寒的目光如炬,迅速而又仔细地打量着她,很快便确定了她的身份。“丫头?”叶寒在心底默默思忖着。只见她身形柔弱纤细,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其吹倒,身着一袭墨绿的旗袍,那旗袍恰到好处地贴合着她的身姿,将她的纤细柔美展露无遗。然而,她的脸色却透着一丝病态的苍白,恰似一朵在风雨中飘摇的花朵,那是久病之人特有的憔悴与孱弱,只需一眼,便能让人深切地感受到她身体的虚弱,不禁让人心生怜惜之情。
“咳咳……”就在这时,丫头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那咳嗽声在这寂静的庭院中显得格外突兀与刺耳,仿佛要将这宁静的氛围生生撕裂。二月红的脸上瞬间被心疼之色填满,他如同一道闪电般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轻轻地搀扶起丫头,语气中满是关切与焦急地询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又咳嗽起来了?我为你精心熬制的药可曾服用?上次明明已经好了许多,是不是不小心又着凉了?快,咱们赶紧进屋去吧。”
叶寒静静地看着二月红这般焦急的模样,心中暗自感叹他对丫头的呵护与关爱可谓是无微不至。二月红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袍子披在丫头的身上,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搀扶着她缓缓走进屋内。叶寒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其后,一同走进了堂屋。
丫头这时也注意到了叶寒,看到这张陌生的面孔,她的脸上泛起一丝羞涩的红晕。“二爷,这位是?”她轻声问道。
二月红听到丫头的询问,这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带着些许歉意与不好意思说道:“你瞧我这记性,一紧张竟把介绍给忘了。这位是叶寒叶爷,刚刚真是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太担心你的身体状况了,所以才……”
叶寒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完全理解二月红的紧张情绪,从始至终都未曾有过丝毫的责怪之意,也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听到二月红的介绍,丫头微微欠身,向叶寒行礼:“丫头见过叶爷,咳咳……”紧接着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叶寒赶忙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多礼,你身体不适,还是先坐下休息片刻吧。”叶寒本就不是一个拘泥于繁文缛节之人,在他看来,丫头的身体状况才是当前最为紧要之事。
众人还未及落座,从外面走进一位青年,他的手里稳稳地端着一盆热水。青年动作迅速地将水盆放置在一旁,然后静静地站在了丫头的身后。“陈皮,这位是叶寒,快来拜见叶爷!”二月红对着青年吩咐道,他深知在这样的场合,礼数万万不可缺失。
叶寒的目光顺势落在陈皮身上,只见他面容冷峻,毫无表情,然而在他的眼神深处,却隐隐闪烁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狡黠之光。陈皮虽满心不情愿,但也不敢公然违抗二爷的命令,只是极为敷衍地向叶寒行礼。
二月红看到陈皮这般态度,无奈地向叶寒解释道:“叶爷请勿见怪,他年纪尚小,心性还如同孩子一般,做事总是这般毛躁,实在是难堪大用。”
叶寒对陈皮的无礼之举毫不在意,他只是悠然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他心中清楚,此刻不应在这些琐碎小事上浪费精力与时间。正所谓“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叶寒虽无意在此刻多言,但他内心对二月红对陈皮的评价却并非完全认同。他暗自思忖,或许二月红还未察觉到,眼前这个看似平凡无奇、毫不起眼的徒弟,在日后的常沙城中将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甚至有可能成为一方霸主,其手段之狠辣,或许会让人闻风丧胆。
叶寒将思绪缓缓拉回,想起此次前来的目的,他再次将目光聚焦在丫头身上,开始全神贯注地仔细打量着她。叶寒的眼神中透露出专业与专注,他先是仔细观察丫头的面色,又用心留意她的呼吸节奏,随后缓缓走到丫头面前。叶寒伸出手,手指轻柔地搭在丫头的眼睛和眉心处,微微施加了一点力道按了几下,然后微微点头,若有所思。
二月红在一旁紧张得手心冒汗,双眼紧紧地盯着叶寒的一举一动,他的双手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紧紧握拳,仿佛这样便能缓解他内心的紧张与不安。“怎么样?丫头的病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二月红的声音微微颤抖,从他的语调中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此刻内心的惶恐与担忧。
叶寒看了二月红一眼,脸上刻意露出一抹轻松的神情,试图以此来安抚他的情绪:“二爷莫要惊慌。虽说丫头的病症颇为棘手,但并非无药可医。若我所料不差,丫头在最初发病之前,是不是曾接触过一枚簪子?而这枚簪子在摔断之后,不慎划破了丫头的手指,从而致使她……”
叶寒话尚未说完,一旁的陈皮却突然毫无顾忌地大声叫嚷起来,满脸怒容地瞪着叶寒,质问道:“你到底能不能治好我师娘的病?别在这里胡言乱语,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什么破簪子,我看你就是在故弄玄虚,像你这样的骗子我们见得多了。这和我师娘的病能有什么关系?我说师父,你到底从哪里找来这么个人,我看他居心不良,肯定别有目的。”
叶寒被这突如其来的无礼打断弄得微微皱起眉头,心中对陈皮的莽撞与无礼感到颇为不满,但他仍努力保持着镇定自若。他全然不理会陈皮的无理取闹,只是将目光坚定地投向二月红,继续镇定地说出自己的判断:“以至于尸气侵身!”
陈皮见叶寒对自己不理不睬,愈发恼怒,企图再次强行阻止叶寒。叶寒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语带讽刺地说道:“怎么?你这般激动,难不成此事与你有什么关联?我向来不喜欢有人在我说话时肆意打断。”
叶寒深知,此刻的重中之重乃是找出丫头病症的根源所在,进而对症下药,而绝非与陈皮在这进行毫无意义的争吵。他的目光如磐石般坚定地落在二月红身上,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应,因为他心里明白,唯有得到二月红的信任与全力配合,才有可能让丫头彻底摆脱病痛的折磨,重获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