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的脑海中如同一台高速运转的计算器,飞速地盘算着双方的力量对比。
他们不过是两个十几岁的少年,而要面对的是已然二十六七岁、在村里横行霸道多年的王强和刘浩。
无论是体格还是阅历,对方都占据着绝对优势,他们真的会有胜算吗?
况且,如此明目张胆地径直闯入,那两人肯定早有防范,说不定正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想到这儿,牧云咬了咬牙,转身迅速离开了刘浩家门口。萧风心领神神会,赶忙将擀面杖藏在怀里,紧紧跟了上去。
牧云猫着腰,顺着刘浩家的院墙,小心翼翼地摸到了后墙根。
这里与公路之间横着一条狭窄的水沟,散发着一股潮湿的气息。
墙根底下,一排树木郁郁葱葱,繁茂的枝叶像是天然的屏障,起到了护坡的作用,同时也为他们提供了些许掩护。
牧云躲在一棵树后,探头探脑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他知道,一旦踏上这条复仇之路,便再难回头。
两人的个头在同龄人中已然算是佼佼者,都长到了一米七十多,且因平日里帮着家里干活、勤于锻炼,身形颇为健壮,浑身散发着朝气与活力,寻常孩子见了他们,心中都会生出几分敬畏,自然也不敢轻易招惹。
此刻,他们后背紧紧贴着树干,身体微微前倾,小心翼翼地将头探出去,目光越过墙头,向刘浩家的后院望去。
夕阳的余晖洒在院子里,映照出一片寂静又透着几分神秘的景象。
他们的眼睛里闪烁着紧张与决然交织的光芒,呼吸变得轻而缓慢,生怕发出一丝声响惊动院内可能存在的危险。
刘浩家的后院显得格外空旷,只有零零散散的杂物随意堆放着,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引人注目的东西。
牧云的目光缓缓扫过,最终落在了窗户上,仔细观察一番后,并未发现有人影晃动。
而后门紧紧关闭着,唯有厨房那边的窗户恰巧敞开着,仿佛是命运为他们留下的一道入口。
牧云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双手稳稳地扒住墙头,双脚在地上使劲一蹬,借着这股力量,整个人敏捷地骑在了墙头之上。
萧风心领神会,立刻默契地效仿着牧云的动作,扒住墙头用力往上一蹿。
牧云见状,迅速伸出手,紧紧拉住萧风,稍一用力,两人便如同暗夜的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落入了后院之中。
落地的瞬间,他们的身体微微下蹲,尽可能地降低身形,同时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丝动静,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
两人轻手轻脚地来到后门,怀着一丝侥幸用力推了推,门果然在里面被反锁着,纹丝未动。
牧云随即转身来到厨房窗户下,他像一只机警的小鹿,先侧耳贴在墙上,仔细聆听屋内的动静,四周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声响传出。
接着,他缓缓探头往里窥探,昏暗的厨房内空无一人,也没什么异样情况。
见此情形,牧云不再犹豫,他抬起修长的大长腿,轻轻搭在窗台上,双手紧紧扒住窗框,稍一发力,整个人便稳稳地站在了窗台上。
他再次竖起耳朵倾听,确认没有任何危险的动静后,才猫着腰,小心翼翼地钻进了屋里。
萧风紧跟其后,如法炮制,顺利地翻进了厨房。
此刻,他们置身于刘浩家的屋内,紧张的氛围如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们紧紧笼罩,每一个轻微的呼吸声都在这寂静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
牧云缓缓抽出别在腰间的尖刀,那冰冷的刀刃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着寒光,他紧握着刀把,手心满是汗水,却依旧坚定地朝着屋内走去。
来到走廊时,头顶上方隐隐约约传来了说话声。
“这群警察怎么还不走啊?村民们不会乱说话吧?”
牧云瞬间听出,说话之人正是刘浩。
紧接着,另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他们能说什么?就算警察找来也就算互殴,民事纠纷,你看咱俩不也受伤了吗?”
毫无疑问,这是那可恶的王强。
牧云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屏气凝神,蹑手蹑脚地顺着走廊来到楼梯口。
他的眼睛迅速左右扫视了一圈,确定周围空无一人后,才小心翼翼地朝着楼上走去。
每一步都走得极为缓慢,生怕发出一丝声响,惊动了楼上那两个罪魁祸首。
他的心跳剧烈,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但复仇的信念让他不顾一切地朝着目标靠近。
就在牧云即将踏上二楼台阶的千钧一发之际,身后突然传来“当啷”一声脆响,那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犹如炸雷一般,瞬间吓得牧云的心脏狂跳不已,仿佛快要从胸腔中爆炸开来。
他惊恐地回头望去,只见萧风一脸惨白地站在原地,眼神中充满了懊悔与无助,而那发出声响的罪魁祸首擀面杖,正静静地躺在楼梯扶手旁。
此时,屋内原本的交谈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牧云甚至能清晰地分辨出那脚步声正朝着门口的方向而来。
大脑在这一瞬间飞速运转,握着尖刀的手因过度紧张而微微颤抖,但此刻已没有丝毫退缩的余地。
他迅速转身,将身体紧紧贴靠在楼梯转角处的墙壁上,试图利用这仅有的遮蔽隐藏自己,同时用眼神示意萧风也赶紧找地方躲起来。
萧风这才如梦初醒,慌乱地捡起擀面杖四处张望,最终躲到了一旁的一个大花瓶后面,身体蜷缩成一团,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