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风的哭声在牧云耳边回荡,可他仿佛被抽离出了这个世界,眼神空洞地望着救护车离去的方向。
他的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天翻地覆,曾经那个温暖的港湾,如今摇摇欲坠。
心中的愤怒如同一头被困的野兽,疯狂地撞击着理智的牢笼,想要破笼而出。
这时,牧云听到有人向警察陈述:“王强和刘浩把人扔到沙滩上就跑了,你们赶紧去抓他们吧!”
那声音像是一道划破黑暗的闪电,瞬间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牧云听到王强和刘浩跑了,心中怒火中烧,转身决然地离开了人群。
海风在他身后呼啸,似在催促他前行。萧风见状,急忙追了上去,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牧云,你干什么去啊?”
牧云脚步不停,眼神中透着冰冷的决绝,“给咱们爸爸报仇,你敢不敢?”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在海风的吹拂下,传进萧风的耳中,让萧风不禁打了个寒颤,但看着牧云的背影,他咬了咬牙,握紧了拳头,坚定地跟了上去。
两个少年的背影虽显稚嫩,可那脚步却透着无比的坚定。
牧云的家距离海边较近,他们匆匆奔入屋内,便立刻开始翻找能当作“武器”的东西。
牧云率先抄起一把菜刀,在手中颠了颠,那寒光闪烁的刀刃在昏暗的屋内显得格外刺眼。
“牧云,你拿菜刀干什么?”萧风见状,有些担忧地问道。
牧云并未回应,只是略作思索后,觉得菜刀或许并不顺手,又或是目标太过显眼,便将其放下。
紧接着,他继续翻箱倒柜,一番搜寻后,终于找出一把尖刀,算上刀把足有三十公分长。
他小心翼翼地把刀别在腰间,随后抓起一件衬衫迅速穿上,试图遮挡住那把利刃。
萧风还想开口劝阻,可当目光触及牧云那满含怒火与决然的可怕眼神时,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赶紧随手抓起一根擀面杖,跟着牧云迈出了家门。
此时,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却未能温暖他们冰冷而坚定的心,他们就这样朝着未知的复仇之路大步走去。
村长刘富贵家在渔村所处的位置最高,那高高在上的地势仿佛是其特权地位的一种象征,彰显着他在村里的特殊身份与权势。
而他儿子刘浩的新房子就堂而皇之地建在村口,紧邻着公路,出行方便快捷,交通优势尽显,也似在向众人展示着他的与众不同与肆意妄为。
牧云满心都是仇恨与愤怒,他大步流星地径直朝村口走去,每一步都带着坚定的决心,那被夕阳拉长的身影仿佛是复仇的使者。
萧风虽心怀忐忑,但出于对父亲的担忧以及与牧云的深厚情谊,紧紧跟随其后。
此时,幸运的是,村里的大部分人都还聚集在海边,关注着海边发生的事情,所以并没有人留意到这两个少年的异常举动。
他们就这样在寂静无人的村道上疾行,一步步靠近刘浩的住所。
夕阳的余晖洒在这个宁静的渔村,错落有致的房屋沿海岸线分布,屋顶的瓦片反射着淡淡的金光。
狭窄的村道由不规则的石块铺就,蜿蜒曲折地通向各家各户。
路旁的草丛在海风中轻轻摇曳,偶尔有几只不知名的小虫子在其间跳跃。
海边的码头停靠着几艘渔船,随着海浪微微晃动,船身的木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村子里弥漫着淡淡的鱼腥味和海水的咸湿气息,那是渔村独有的味道。
一些渔民家的院子里晾晒着渔网,网眼在阳光下闪烁着银光。
然而,此刻这表面的平静却即将被两个心怀仇恨的少年打破。
牧云和萧风一路疾行,不多时便来到了刘浩家。
那是一座崭新却透着张扬的两层小楼,贴着花哨的瓷砖,在村口显得格外突兀。
院子的大门紧闭着,铁门上的花纹在夕阳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他们急促的呼吸声和愈发强烈的心跳声。
牧云站在门口,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扇门,仿佛要用目光将其穿透,他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别着的尖刀,手指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愤怒。
萧风则紧紧握着擀面杖,眼神中满是不安,时不时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滴在脚下的尘土里,瞬间消失不见。
刘浩家宽阔的庭院中,两辆小轿车静静地停放着,那醒目的车身在夕阳余晖下反射着刺目的光。
这两辆车村里无人不知,正是刘浩和王强平日里招摇过市的座驾。
此刻它们的存在无疑表明,那两个作恶多端的家伙并没有如人们所期望的那样逃离。
牧云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他努力尝试着让自己急速跳动的心脏平缓下来。
说到底,他仅仅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愤怒与仇恨冲昏了头脑,让他不顾一切地奔到这里,可实际上,他根本未曾仔细思索过接下来究竟要如何行动。
身旁的萧风更是手足无措,眼神慌乱地游离着,一会儿紧张兮兮地窥视着院里的动静,一会儿又带着求助般的神情望向牧云,手中的擀面杖因他的颤抖而微微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