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浪者:诸神陨落

第十一章 新的曙光(2/2)

大楼顶端,贝儿和小红帽持着咒语强化后的驱魔灯对力场进行持续破坏,而奥兹则悬浮至空中,他启动挂坠盒里的翡翠宝石召唤魔法矩阵,周围的暴雨倾盆中隐约形成几个庞大的西索恩符文。

紧接着,奥兹高声念出禁忌咒语,眼中散发白光,黑鸦鸦的云层中的雷电被吸引到奥兹的法阵中来,然后轰然甩向时空裂缝,如同由极强电流构成的血肉在用力拉扯裂缝,使其慢慢愈合。

“根本没有起作用。”白雪公主用宝剑斩杀恶魔的间隙,回头看了看空中时空裂缝的情况。

“真他妈的!”杰克怒吼着,将匕首插进恶魔的喉咙里,“好啊,至少男巫的宫殿保住了。”

星际前线,临时宇宙空间站所有的工作人员都站在总控室宽阔的透明舷窗旁,忧心忡忡地看着十艘运输船从停机仓库中启动聚变发动机,排列成一个二乘五的矩形矩阵朝着地球表面行进,它们的发动机的光芒只照亮了宇宙空间站巨大体型的一小部分,但实际上,每艘运输船都有地球上一座中型城市的体积大小。从空间站上看过去,那个矩阵就像是探照灯上亮出十个整齐的光晕。

“看啊,那可真美。”凯尔文的眼眶湿润了。

“但那是你们返回水星唯一的希望。”佩德罗注视着窗外说道。

“我们不回去了,这里才是家。”凯尔文说道。

运输船排成的矩阵由空间站总控室遥控操作,它们走走停停,差不多用了三分钟的时间走完这段仅有地月距离六分之一的路程。当接近行星护盾时,运输船被地球微弱的重力捕获,运动速度明显有所加快。空间站和下面的地球世界静静地等待着,寂静中仿佛能听到时间流过太空的声音。

临时宇宙空间站中的四百五十二人屏住呼吸,注视着运输船矩阵这段短短的航程。

“碰撞倒计时!三!二!一!”

紧接着,撞击引发的大爆炸开始了。矩阵中的十艘运输船几乎同时匀速与行星护盾的表面相撞,十个数万当量的聚变燃烧舱齐齐爆炸,其中部分核燃料又被引发核聚变反应导致了热核爆炸——热核爆炸的火球在被撞击处出现后,迅速扩张,护盾表面一整片都被强光照亮,在黑天鹅绒般的太空背景上凸现出来,银河系的星海黯然失色。

几分钟后,核聚变的火球逐渐熄灭,被彻底熔化的运输船矩阵中爆发开来,百万吨发着暗红色光芒的金属液放射状地迸射,像怒放的花蕾,熔化的金属在太空中毫无阻力地飞散,在所有的方向上形成炽热的“金属岩浆”暴雨。

“那……有作用吗?”赛琳娜冲过来询问。

“佩德罗中校!护盾承受下来了!它还在!”周鹏神情惊恐地比对着护盾表面的监测数据。

“该死!”佩德罗怒吼着一拳猛砸在舷窗上。

行动就此结束了,结果是:爱德华·博森·哈根捂着脸坐在喷气机驾驶舱里默默地为约翰尼祈祷,他刚刚亲眼目睹那架受损的喷气机沉入河底——杰克·汉斯搀扶着受伤的白雪公主暂时坐下休息,杰克不禁自问:那就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对吧——而佩德罗·维尔修斯中校沉默了,他忽然意识到,当那些运输船毫无效果地撞在行星护盾上时,他们那个全员撤离的叛逃计划也破灭了。

我们屈从于黑暗,除此之外,还能怎么办呢?我们曾让自己重拾信念,如今我们却受其惩罚,这就像个残酷的玩笑,我们听过无数次的玩笑,我们已经失望了一次又一次,我们本该熟悉这种感觉,但这次却比以往更痛彻前非。

事已至此,一切都结束了。

就是这样,一切都结束了。

或者只是我们以为结束了。

实际上,约翰尼·琼斯在意识到机翼被击中的同时已经攀升到非常接近行星护盾的高度,在就要坠落下来的一瞬间,他本能地发射了连接着碎片能量的激光,并同时许下了他的愿望:

“唤醒一个英勇的地球守护者。”

当佩德罗·维尔修斯准备离开总控室返回房间,他的心里闪过一丝卸去职务的念头,如果那样的话就如释重负了——但一个熟悉的嗓音打断了他的念头:“佩德罗中校?在我们开始下一个计划前——我还想为这项任务出点儿力,可以吗?”

显然这次与众不同,奇迹发生了——

“所有人都听到戴伦的话了吗?现在都回到岗位上去!现在!赶快!”佩德罗激动地看着精神抖擞的戴伦·斯宾塞,浮现出热血沸腾之感。

紧接着,戴伦·斯宾塞明确了任务目标,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了临时宇宙空间站的停机仓库,登上空间站仅存的最后一架星际轰炸机“徘徊者六号”。由于抵抗陨石雨任务对于轰炸机要求极高,“徘徊者六号”配备了地球科技最先进的聚变发动机,同时配备了始终处于秘密研究阶段的反物质武器。

这也是戴伦成为整个星际前线最后的一名轰炸机驾驶员的首要原因。反物质武器危险性极高,一粒步枪子弹大小的反物质就足以通过湮灭毁灭一座城市,稍有不慎,就会酿成严重的灾祸。现如今,戴伦是行星护盾外唯一有资格、唯一有丰富驾驶经验的飞行员去完成这个任务——所有人将希望与责任齐齐地推到他的身上。

此时此刻,戴伦·斯宾塞已经带着荣光出发。

“我们上次测试的时候,你说戴伦距离炸开行星护盾还差多少来着?我有点担心他现在的状态——”赛琳娜·尼尔森询问道。

“百分之六十一的比率。你可能会认为让这个刚刚从昏厥状态复苏的年轻男孩去用反物质武器执行史上最危险的任务,真的是疯了吧?但我们早就说好的,履行作为一名军人的职责,然后不惜一切代价守护地球,像你父亲那样。”佩德罗说道,“况且我认为戴伦他这次已经休息好了。”

这次我们必须再度崛起,这次我们必须拒绝投降,这次我们绝不认输,这次我们奋起反击——

“云雀”戴伦·斯宾塞驾驶着“徘徊者六号”径直朝刚刚被运输船矩阵撞击过的位置,戴伦屏住呼吸,然后瞄准行星护盾表面。在那一瞬间,戴伦在心底默念道:“你的代号可是云雀啊……你本该成为地球守护者的,来证明自己啊……你的代号可是云雀啊——你本该成为地球守护者的,来证明自己啊——你的代号可是云雀啊!你本该成为地球守护者的,来证明自己啊!”整整重复了三遍。

“加油啊,戴伦。”佩德罗默默祈祷。

“再会,朋友们。”戴伦按下发射按钮。

没有任何时间差,一排精密微小的反物质炸弹瞬间发射,并以极大的加速度如蜻蜓点水般落在行星护盾上——正反物质湮灭的爆炸瞬间撕裂了行星护盾那张薄薄的外壳,烧焦表面的一切高强度能量结构,然后,受到剧烈破坏的行星护盾将在太空中解体为碎片,就像是鸡蛋一样脆弱。而“徘徊者六号”也随着那爆炸坠入了宇宙火海。

爆炸之后短暂的宁静——

“中校!护盾彻底失效了!我们成功了!”赛琳娜释放般兴奋地欢呼起来。

而此时佩德罗已经登上他的星际战斗机,以最快的飞行速度从临时宇宙空间站侧面掠过,他通过通讯设备向总控室命令:“所有先遣战略部队战斗机出动!马上给我纽特市A1区的精确坐标!我们要尽快解决时空裂缝的问题,尽管我不知道怎么解决——总之所有战斗机以战斗模式向纽特市进发!”

墨西哥华雷斯城的黑刃团集中营里,阿特姆·鲁德列夫第一时间得知了行星护盾关闭的消息,他扛着爆能枪在众多黑刃团卫兵中杀出一条血路后大声喊道:“护盾被摧毁了!希望有人能出来把纽特市的时空裂缝解决一下!”

“是啊!那我们就能更安心地劫狱了!”乔·本内特突然鼓足信心,接着用机枪扫射涌来的卫兵。

我们都曾作茧自缚,困于自己的囚笼,但我们并不孤独,我们中的精英找到了出路,他们屹立于我们与邪恶之间,对邪恶说:“不。”他们鼓舞我们也这样做,也许他们也曾忘记应该如何应对,但如今他们都想起来了,那就意味着一切都将迎来新的曙光——

几分钟后,先遣战略部队欧米茄分队十余架星际战斗机以超高速划过太平洋的上空,“信天翁”佩德罗排在最前方的阵位带领冲锋,“极乐鸟”和“长尾雉”分别在他的左后侧和右后侧,紧跟在后面的还有“兀鹰”、“鹭鸨”、“斑鸠”、“喜鹊”和“夜枭”。他们排成类似于雁群的“人”字形阵型,全速向着纽特市中心的时空裂缝飞去。

与此同时,纽特市的暴雨戛然而止,而男巫奥兹还在继续施咒扩大符文法阵的影响范围,短短几分钟内,他已经尝试利用数种禁忌咒语对时空裂缝周围的空间造成降维破坏,周围的世界开始变化,物质变成了新的形状,夜幕在魔法中折叠。但奥兹此时已经双腿气力不支,蹒跚地悬浮在高处。

“翡翠宝石的能量不够了,力场依旧存在,我需要更多的能量!”奥兹声嘶力竭。

而男巫的支援已经到达。欧米茄分队的十余架战斗机在AHS大楼周围盘旋,他们似乎明白奥兹此时的需求,随着佩德罗中校的一声令下,这些强大的星际战斗机都一同朝着AHS大楼顶端发射出汹涌的等离子体激光束。整栋大楼瞬间坍塌下来,亚当·比斯特在关键时刻抱起贝儿和小红帽,迅速地跃起到不会被大楼倒塌波及到的地方。

缝合时空裂缝所需要的能量终于足够了,支撑时空裂缝的大型装置随着大楼的倒塌坠落。男巫奥兹借机喊出最后的一句禁忌咒语,他从时空裂缝内黑暗维度的空间召唤出一双庞大恶魔的双手,那双长满鳞片和棘刺的手从裂缝中伸出来,席卷出一股能掀起飓风的强大力量将裂缝的两侧扯了过来。

随着黑暗维度的混沌和湮灭,时空裂缝消失在天空中,只剩下散落的燃烧的灰烬。纽特市城中的成群恶魔也在裂缝消失后不见踪影。

终于,从天空阴影的黑暗之中,光明涌现。

我们欣喜若狂,欢呼雀跃,我们终于迎来了有着两种意义的光明,而我们所有人的余生中都不会忘记,是谁引领我们走向胜利,是谁鼓舞了我们。

巴拿马运河盖拉德人工渠旁边的河岸上,浑身都被浸湿的约翰尼·琼斯踉跄地从水中爬起,确认机器碎片还紧握在自己的手里,便疲惫且虚弱地走到河岸边的土地上。而显然已经有人在这里等待他。

爱德华和阿特姆紧紧地抱住了约翰尼,其中爱德华的眼睛已经哭花了,他们相视很久,然后欣慰一笑。约翰尼皱着眉头说:“看来我们的许愿和劫狱都成功了啊。”看着身后数百名仍穿着囚服的联军战士,乔·本内特冲约翰尼欣慰地笑了笑。

就在这时,河岸边的土地上出现一道绚烂夺目的魔法传送门,数架星际战斗机从里面迅速滑翔出来,进入巴拿马运河上方的天空,能够听得到佩德罗·维尔修斯中校的报告声:“我们是星际前线先遣战略部队欧米茄分队,目前行星护盾和时空裂缝的问题均已成功解决,阿尔法分队、贝塔分队、伽马分队现均已陆续从太空返回地球,随时准备参加战斗——最高指挥官,请指示!”

紧接着,纽特市的筑梦兄弟会也首次出现在人类的面前,他们此时不再躲藏,不再秘密地为地球奉献。男巫奥兹关闭了传送门法阵,然后镇定地对约翰尼说:“你好,人类抵抗者的指挥官,我们是来自超维度梦境的筑梦者,是人类美好幻想和愿望的实体化身,若需要对抗邪恶,我们义不容辞。”

“棒极了,我的朋友们。”约翰尼·琼斯心潮澎湃地说道,“我们收到情报说,黑刃团在天堂岛和新撒克逊得到了他们想要的。这意味着,即使有这么强大的反抗力量,我们仍是在拿一块碎片在与他们的所有其他碎片对抗。”

突然,巴拿马运河的水流高高溅起,随着水花落回到河中,亚特兰蒂斯的亚特兰娜女王手持着三叉戟翻身跃下逆戟鲸,然后缓缓走到岸边,她微笑着说:“那个问题我或许能够帮得上忙。”

“亚特兰娜女王?我想你误解我们在此的目的了——我们是要从黑刃团手里夺走碎片,而不是像你那样拱手相让——况且你那两个儿子现在也不在这里。”阿特姆轻蔑地挑衅道。

“我当然知道,但你这种态度我很失望啊,你们真以为亚特兰蒂斯女王会屈躬于黑刃团?”亚特兰娜说着,操控一个巨大的由水构成的空泡从河水中慢慢浮出来,“那只是计划的一部分,毕竟分散两块碎片也是我的主意,如今我已站在伟大胜利的一边,我也一直希望如此——或许我应该让贵宾帮我解释解释……”

随着空泡表面的水哗啦一声胀开,躲在空泡里的“贵宾”在众目睽睽下华丽登场——

“师霖?!”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了他。

“看来你们都对我的回归感到很惊讶啊,我的抵抗组织朋友们,既然如此,我们都要听约翰尼指挥官的话,不过——我听说你们需要一个计划?”师霖歪着脑袋打趣道,并和约翰尼等人纷纷拥抱。

我们沉论已久,如今又再度崛起,主动奋战,尽管我们的胜算不大,尽管希望的曙光仍旧渺茫,但我们仍然对他们具有威胁——我们会遭到黑刃团的各种阻挠,但我们双方都深知,如今冲突将不可避免地展开,在这个世界的舞台上,我们即将针锋相对——

度朔山林里,逃过一劫的安德森·哈定拄着木杖爬到自己坠落悬崖前的半山腰处,很快,他便看到了先前指引自己的那道光。安德森紧跟着那道光穿过灌木丛,愈加清晰地,他发现那道光确实来自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以及女人牵着的一个男孩。

“等等!等一下!你们到底是谁?”安德森·哈定迈开步伐想要赶上去,但那女人和男孩的光影移动得实在是太快了,根本没有办法让他们停下来。

当安德森瞥见那个女人停下移动时的脸庞,一段莫名的回忆击穿了脑中的激流,那种感觉愈加清晰地浮现出来,越来越真实,越来越真实——安德森终于回想起来了,关于自己生前的一切。

那女人是他的妻子,名叫安吉丽娜,是个温柔善良、美丽大方的中英混血姑娘,他们是在伦敦举办的某次现代艺术展览节上认识的;那男孩是他们的儿子,名叫理查德·哈定,伦敦战役爆发前,理查德曾陪他度过了人生中最幸福美满的六年时光。

安德森·哈定终于跟上他们了,他本以为这是前往冥界摆渡灵魂之前安排的最后的团圆,但当他触碰到安吉丽娜那散发着光芒的白色衣裙时,安吉丽娜和理查德纷纷消失了,他们化作点点星火,仿佛荧火虫一般消失在树林的尽头。

“不,不,请别走……”安德森近乎崩溃,“不!别这样!请别丢下我一个人!”

然而这里并非只有安德森一个人。

安德森旁边的树干上,一个有着可爱动人的蓝色眼睛的女孩正灵巧地坐在树枝的边缘,她的脸颊上有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她对安德森说:“她走了,他们都走了,这里只剩下我们了……”

“你……你是……”安德森疑惑地抬起头。

“我的名字叫作艾萨克,”女孩说道,“我是一个能够修改现实的机器的内在人格,宇宙中无限之力的化身。我认识你,而我需要你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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