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饿,不想吃,中午再说吧。”南行轻声回道。
梁韵叹了叹,但南行一向倔强,她晓得自己劝不动的,干脆就不多说了,只是从桌上拿来牛奶递到他手里,蹲下身温和道:“至少牛奶要喝完吧?南南专门叮嘱了你的,你才二十岁,还长身体呢,不能真就一直不吃不喝呀。”
“好……”南行僵硬着点了点头,而后将手中的牛奶一饮而尽。
梁韵这才满意了,拿走空杯子自己去吃饭,于是接下来的场面又变成了南行瞧着窗外的风景,一面还听着威廉和梁韵的打情骂俏和计策商议了,南行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到头来也就几句话进了脑子里。
威廉和梁韵说话一向是不避他的,多恶毒的话也可以说,南行并不在乎,但也憋屈,或许威廉他们正是因此才会什么都在他面前说,他们清楚,做一个知道所有秘密却无处可说的人、着实是很痛苦的。
他所不在乎的东西,是近在眼前的人穷尽一生想要探寻的。
“林家的人,不能惹急了,林默写的教训你还没领教够吗?”梁韵忽而说了一句,南行恰好听清了。
一句林家的人,好似事关自己,他便侧了侧身体,但听清了也就失望了,原来说的并不是自己的心脏源。
“但他还是输了,他死了。”威廉回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梁韵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又给了他一个安慰般的眼神,可口中滔滔不绝的说着:“他是病死的,如果没有线人为我们动手,论单打独斗,咱们很难斗倒林默写。”
又在讨论同胞哥哥林默写的死因?哦。
南行平静的回过头,接着欣赏窗外的风景去了。
同一时间,江以南辗转反侧,在医院的这段时间着实是很熬人的,他躺在床上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地,简单冲了个澡,他才不要在这里陪着林舒媛跟守灵似的,又不是他亲妈,就算在外人面前要装样子,总也不能一天都不让出去吧?
那个什么封适之,他不是掌事都能陪在傅惜时身边,那他这个上了族谱的掌事算什么?
江以南是不大服气的,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趁着这两天高辛辞不能常来打扰傅家查案,他可以远远的看一看傅惜时,看看总不犯法喽?
说去就去,简单洗漱一番,林默读从柜子里挑了两件显得白净的衣服出发,侯家的人拦在门口问了一句,随后就叫人开车亲自送他,那刻江以南心里还是有些喜悦的,侯家人为什么要管他?不就只能是傅惜时的安排。
但他这么好的心情却并没有持续多久,直到到了高家宅院,从里屋忽然冲出来一个人不由分说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他跟前,抱着他的大腿便是求告:“林总!林总你救救我……我是威廉的人,我来打探消息,傅家现在查案的进展我都清楚了,但是我被他们发现了,傅惜时被我毒倒了,但是傅鸣瀛他们没有喝那杯水!你想想办法救救我,我要回去报信啊!我也是被威廉威胁的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你救救我吧……”
江以南的神色一瞬间从喜悦到疑惑最后是惊讶,他脑子里急速想了一番,在两秒钟内抓住了最重要的关键词“傅惜时”。
“时时!”江以南皱了皱眉头转身就要冲进屋里,但转念一想总不能放跑凶手,果断又回头抓住地下跪着的人:“快来人!抓住他!”
地下的人疯狂挣扎,实在是想不通江以南这么瘦小的一个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始终都没挣脱得了,最后还是被团团围住。
“林总。”为首的人向江以南打了个招呼。
眼看着凶手跑不了了,江以南这个短暂的任务就完成了,撒手冲去傅惜时所在的院子再没回过头,而身后,众人正咬牙切齿的要抓住地下这位“毒害小姐”的凶手,那人却若无其事的拍了拍身上的灰起身,对着众人来了一句:“自己人!别动手!”
“谁你自己人!你谁啊你!”为首的人没好气的说了句,深恶痛绝的模样恨不得给眼前人当场抽死似的,可刚要动手,封适之又忽然出现,举着脖子上六阶管事的玉牌晃了晃。
“封总?”众人不解,但手里的家伙也齐齐放下了。
“自己人,你们不认识,因为是刚收进来的,我安排的。”封适之见众人停手,一面冷淡的说着一面收起玉牌,他回头复杂的瞥了眼“林默读”离去的背影。
“啊?那小姐……”
“这事是小姐安排的,你们不用管,等会儿回去就当没发生过,我会自己去和几个掌家和林总解释。”封适之解释道,冷眼瞥过众人呆呆愣愣的好似不信的样子,他歪了歪头:“怎么?我说话不管用?”
“不是……”众人连忙低下头。
说实话,他们打心底确实是不大服封适之的,原定好的掌事被降了一阶,地位是降了不止一点半点的,封适之从小在傅家门长大,样样第一,性格也冷淡不近人情,遭报应当中丢了人,他们私底下没有少笑话过,可再怎么说再怎么降,人家还是六阶,比他们都高了一两阶的。
“回去干活。”封适之撂下一句,随后又看向刚安排的那个人:“你去瞧瞧甘孑运到哪儿了,我抓紧要审呢,这大早上的又不堵车,磨叽什么。”
“是。”那人回应,封适之便匆匆离开,“林默读”和小姐那边他还是有场戏要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