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潇一言不发静待,顾慈看其表情,开口讲到:“一个人在世上生活,万事万物于无形无影之间影响着我们,比如,冬去春来,耕种伊始,一年才有生机,按历做事,这是天道;主人家有活,伙计才有活干,才能有生活,以劳所得,这是世道;父母亲人,老幼妇孺,我们关心,这是人道;我们所有人无不在其中,读书不过明白这三道,遵守这三道。”
凌潇听闻,开口问到:“你以为现在的道如何?”
凌潇身体前倾,面朝顾慈,眼眸紧定顾慈,双眼放光的同时,脸上带着不可测的微妙表情,似是对顾慈的答案有祈求一般。
顾慈也看着眼前这个只谋一面的男子,心中有疑惑,在“不可知,不可知,不可知”之中,顾慈还是开口说到:“崩坏。”
当“崩坏”这两个字从顾慈口中冒出,凌潇是满意的,微笑着回头,走到了前面跪坐了下来。
顾慈看着凌潇,奇奇怪怪间也坐了下来。
凌潇开口说到:“人道,世道,天道,道道难以尽懂,我们读书正是为了从千年智慧中,窥得其中一二,你们若是能找到着其中一二,便是读书的辛事了,若是能尊奉其中的道来行事,那世家万事万物,于各位而言也简单些许。”
说完话后,凌潇便退堂了,留顾慈等一众人思量。
晏鸿时刻注视着堂上发生的一切,在众人退却后,不免的看着凌潇。
凌潇的出现太过异常,在一个江南小镇,来了任何一个外人,在顷刻间便会被人知晓,更何况是一个衣着异常,又学识和谈吐出众的人呢。
顾羨自从经历雨夜屋中之事后,便总是拿出那支突如其来的长羽看。
今日闲暇时间,也是如此,刚好被下学回家的顾慈碰到了。
顾慈悄无声息的出现,手疾眼快的拿过顾羨手中的长羽看了起来。
同时问到:“叔父,这不就是根羽毛吗?叔父在看什么?”
顾羨看着顾慈,接过长羽依旧放在怀中保留,同时开口说到:“没什么,只是觉得好看。”
顾慈笑着说到:“那也不用放在怀中留着,叔父要是喜欢,我去给叔父找。”
顾羨笑着说到:“不用,我就喜欢这一根,有这一根就好了。”
顾慈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说到:“好吧,叔父。”
顾羨回过神来反问到:“阳儿,有什么事吗?”
顾慈顿了顿,开口说到:“叔父,明天三月初三的桃花节你去吗?”
顾羨想了想,开口说到:“明天有一批新茶制作,我要盯着,今年桃花节我就不去了,你一个人去吧。”
顾慈听闻叔父此言,很是高兴,一边在心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一边开口说到:“行,叔父。”
傍晚时分,顾慈行为表情怪异的独自一个人悄默的避着顾羨偷偷的跑出了家,同时带出来的还有前几天藏在柴房里的一身衣服,这一身行头,专门是为明天的桃花节准备的。
在一棵大肉桂树下,顾慈和同学小声合计着明天的“采春”的事。
与此同时,晏府别院,凌潇客房,灯火闪烁,从窗户看去,两个人影相对而坐。
晏鸿的声音先从里面传出来,“凌先生可还住的满意?”
凌潇回到:“尚可。”
晏鸿又说到:“凌先生是北方人吧?”
凌潇依旧淡淡的开口说到:“忘了。”
晏鸿很诧异,对于凌潇的回答,确实,一个人怎么会忘了自己的出生地呢?晏鸿半是疑惑,而更多的则是对凌潇的好奇。
即便如此,晏鸿平复了一下,依旧说到:“明天三月初三,是溪山的桃花节,私塾无课,凌先生不妨随老夫一起去看看热闹。”
凌潇却冷淡的回到:“不用了。”
晏鸿开口说到:“凌先生初来乍到,南边小城,风俗习惯,多而繁杂,凌先生既然来讨生活,就随老夫去看看,也好早日入乡随俗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