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潇看着顾羨,开口到:“我也没想到,是小公子促成了我们还能这样对话。”
顾羨开口说到:“那夜我就告诫过你,可你还是和这孩子牵扯上了关系,你该明白,这样的情形,我是不能容忍的,这不容质疑。”接着看着凌潇说到:“你必须连夜离开溪山。”
凌潇大笑,“哈哈哈。”
大笑间,开口说到:“顾羨,我以为,你十八年深潜这乡间村野,世事与你,不过是你这溪山一茶农的谈笑,可是,看今日之情形,十八年了,你何尝不是一直在逃避,想来你也一直对前事耿耿于怀吧。我凌潇不信你能忘记那淮州太平湖沉水溺亡的八千顾家府兵,那含冤而终的家主,还有那死于刀剑之下这孩子的母亲,你的妹妹。”凌潇指着放着顾慈母亲灵位的屋子,眼神悲悯,却又平静的说到。
十八年,凌潇的身心都不似从前,他似一颗老树,一颗被雷击过,重新活过来的老树一样,反而愈发的坚挺,这一次,即便是雷霆万钧,他凌潇自然也不惧怕。
四目相对间,两个人眼神俱是电光火石,却也都真情流露,一幕幕往事重现,都历历在目。
即便如此,顾羨还是开口说到:“他的母亲,我的妹妹,还有你口中的这些人已然去了,那么这活着的人,理应成为你我心中最重要,你我怎么能让这些人再流无谓的血,况且对于这个孩子来说,以前的一切,真的不该以你心中的方式结束,这样做,是有可能毁了他的一生的,同时也可能毁了这天下人的一生。”
顾慈说到:“十八年前我们已经做出了选择,我们就不该再去想这前事,更不该这孩子受我们的负累。”
凌潇开口说到:“十八年前,我们该如何做,我们即便做出了选择,可是最后还是不能按我们自己的要求活,反而深陷其中受累累煎熬,十八年后,我不能让事情重蹈覆辙,我不仅要这孩子自己选,我还要这孩子做他该做的事。”
顾羨听闻,便知道,他说的要做的事情,不过就是持刀剑去了断这一切,这是他最不想顾慈做的,顾羨开口说到:“剑出是会流血的,会死人的,他拿起剑,他便不是一个人,少是一家人,多则是千万人啊,这你不懂吗?”
凌潇开口到:“我们是放下了剑,可是我们中的一些人也没活着。”
接着凌潇看着顾慈远去的方向,冷冷的看着顾羨说到:“倒是,有了这把剑,下一次刀剑落在你我头上的时候,这个孩子说不定能用这剑保一保我们的头。”
顾羨看着凌潇,十八年未见,再见面,凌潇身上的书生气息淡了太多,十八年年前的冷面雨帅早已不见,此时的凌潇,身上多了些许阴鸷之气,他真的不似从前。
凌潇如此的行事和说话,顾羨不免更加为顾慈担心。
“叔父,今天刚到的扬州花酿……”
远处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临近,两个都知晓顾慈要回来了。
顾羨顾忌顾慈,只好说到:“从你到来的那天开始,我便知道,他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平静,可是,即便这样,我还是希望在我身边的日子,他仅仅只是溪山镇的顾慈,而不是你口中的小公子,若是日后事情真的像你所想一样,我自当像现在这样保他周全,我也希望你能替他好好筹谋,莫要误了他性命,这样我们才能对的起他那在天上的母亲。”
凌潇低头,双手一搭,行礼到:“慕机,我凌雨歇自然会对的起所有人,包括他和她母亲,为了他母亲和所有人,你心里就该想到,这本该就由他来做,十八年前老天给他一命时也就选择了他。”
三人端坐在桌前,顾羨和凌潇一番客套,二人心知肚明,却要把这些客气演给顾慈,此时的二人在顾慈眼中,看上去倒是有种一见如故的默契,殊不知,这二人在他这个年纪,已经喝了不知多少坛这样的花酿了。
这片刻宁静和祥和,给了两个多年未见儿时老友以情感的满足,殊不知,这样让人满足的日子,也许也只是今天才有的吧。
夜深时,随着顾羨和凌潇各自新一杯的花酿入喉,天上的星象变化让顾羨和凌潇各自直接掷下酒杯站了起来,看着夜空。
顾慈眼看二人行色变化,自然也站了起来,站在叔父顾羨和凌潇中间,左瞅右看的看着两人深沉的面容。
霎时间,天空中突然十四星曜之中的天机星发生异常光芒。
以至微醺的凌潇和顾羨二人,顾羨神色大变,这一激动间,酒都醒了,而凌潇却依旧不动声色,抬头看着天机星的变化,顺势提起手中的酒,遥敬夜空,微颤抖着喝下了这杯清酒。
顾慈看着二人,不解,关于二十四年前的星曜变化的故事,南梁北祁早已妇孺皆知,顾慈当然也知晓一二,难道真如世人传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