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进连忙制止,开玩笑,他还想着把江充活捉了回去以证清白呢,“江充罪大恶极,自然要明正典刑以儆效尤,但是所虑者,唯恐他暴死,而我父亲的冤屈无从洗刷耳。因此这次去,我们的首要目的,还是生擒江充!”
“谨遵殿下所言!殿下聪明才智,胜过我王某百倍,待会到了江充那儿,殿下怎么吩咐,我王某便怎么做!”
“俺也一样!”前面赶车的胖子,听到后面刘进和王破的谈话,早已被“太孙殿下疑似被小人所害”,弄得怒不可遏,此刻见到王破表态,自己也忙不颠的跟上。
“阁下是……”这回刘进装失忆便可装的光明正大了,心里不禁对这便宜老爹多了一层隐隐的感激,老爹你的突发奇想太好用了!
“在下张贺!”那胖子中气十足,一时间竟然盖过了车马粼粼。
刘进思前想后,决心还是要给大家提前做好心里准备,“江充那厮,身边应该有武力防护,到时候大家相机行事,如果事有不谐……”
“殿下不必担心!”王破朗声道,“事若不谐,我将尽力护得殿下安全,某受太子殿下厚恩,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况且,”王破发出一声冷笑,“某也不认为江充小儿那点本事,能有什么躲得过某的长刀!”
“俺也一样!”前排的胖子立马跟着表忠心,手中的马鞭一甩,那破空之声,竟显得杀意森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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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衡都尉寺。
堂上正坐着两位大人物,其中一位身材高大魁梧,容貌壮伟,腰间佩着银印青绶;另一位则是面容姣好,白皙有类女子,身材纤长,腰间佩着金印紫绶。
银印青绶者正在翻阅着厚厚一叠竹简,摇头晃脑,时不时在上面批注涂抹着什么,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
金印紫绶者含笑看着银印青绶者运笔如飞,“江大人,看来这太子行巫蛊之事,是板上钉钉啊。”
原来这佩着银印青绶的人,正是水衡都尉,江充!
江充抬头看了那面貌阴柔的男子一眼,”韩侯何必开玩笑?当日从太子宫中翻找出的木人不可胜数,你不是也在场?还有那些翻出来的丝帛,上面的文字污秽若此,大逆不道之言比比皆是,不也是你我逐一检查的?”
“就算太子他势力庞大,想要以权势一再地威胁我按下此事。但我江充是何许人也?皇帝赏识我于微末之间,如果不能秉公执法,将太子这些阴毒心思正告皇帝,岂能对的起皇上对我的亲厚爱重?”
说着,江充放下笔,面朝甘泉宫方向做了一个忠心耿耿的姿势,眼角微红,似是要为自己刚刚发言的忠诚感动的流泪。
那被称呼“韩侯”的似笑非笑,“得了,都是千年的狐狸,在这里和我打什么马虎眼呢。太子看见你在他宫里掘地三尺的劲头,可是担心的要死。他那找你求情的态度,当我是瞎子?”
江充见对面不吃这一套,脸上居然丝毫不现尴尬,“他不也找你求了情?”
对面的“韩侯”微微一叹,“是啊,可惜家事国法,国法为大。皇上对我兄弟二人友善亲重,对我家恩重如山,此等恩情,我又怎能因为太子是他的儿子,就把太子要暗害他的心思给瞒下来呢?”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呵呵”笑了起来。
“既然如此”,江充把已经撰写好的竹简推向“韩侯”一边,“那就烦请侯爷看看,如此奏报,可有纰漏疏忽之处?”
正待“韩侯”笑眯眯地接过竹简之际,门外突然传来高声呼喊,“有上谕!着水衡都尉江充听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