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王破支援的武备,现在整个部队明显焕然一新了。
大伙都很高兴,吃饱喝足还有新衣服穿,尽管甲胄在身上,活动的确不太舒服,但是殿下说了,穿这个能保命,那几个嫌重的也就不说什么了。
一路上,一行人声势浩大,不知是谁带头唱起歌来,“……禾黍不获君何食?愿为忠臣安可得?思子良臣,良臣诚可思;朝行出攻,暮不夜归!”
歌声嘹亮,把负责执行宵禁的执金吾都给吸引过来。
刘进很客气地上前表示,自己一行人是要去“除奸臣,清君侧”,并且诚挚地邀请执金吾加入他们的行列。
执金吾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又看看他们手中亮闪闪的兵器,识趣地没有向他们提起宵禁的事情,并且不无遗憾地拒绝了刘进的“盛情邀请。”
只是绕了一个弯,再也不在刘进他们行进的这片区域巡逻了。
众人于是继续向前走,经过刚刚执金吾这么一掺和,大伙的兴致更加高昂了,反复重复最后两句歌词,“朝行出攻,暮不夜归!朝行出攻,暮不夜归!”
张贺听来听去总觉得不太吉利,寻了一个机会,悄悄的对刘进说,“这首歌最后几句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大伙高兴愿意唱,就让他们唱呗。”刘进的高考语文比较寒碜,古文阅读翻译得分不算太高。
张贺耐心解释,“朝行出攻,暮不夜归!这是在说士兵们早晨出去上战场,晚上已经阵亡回不来了。咱们这是去打仗,战前就说自己回不来了,……是不是不详?”
刘进一本正经,“这下我可要批评你了,张贺。歌里说的是早上出发进攻晚上回不来,我们反其道而行之,现在是晚上啊,我们晚上进攻,白天肯定能回得来!”
那边张光也插嘴,“殿下,我认为张贺这句话理解的不对。‘朝行出攻,暮不夜归’的意思应该是,白天打仗获得了胜利,晚上就在敌人的家里躺着享受战利品了,当然不需要回来。”
刘进啧啧赞叹,“张贺你看看,别人的阅读理解做的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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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在行进路上并未受到其他干扰,直到到了丞相府附近,刀剑的声音才开始大了起来。倒地的伤员也并不罕见。
张贺拉起了一个脸上血糊满面,呼吸跟破风箱似的伤员,擦拭了一下他的脸,认出来是太子的一位门客。
“里面的情况怎么样?”
“一开始很顺利!我们喊门,然后直接突了进去”,那人应该是胸肺受了伤,说起话来直大喘气,“进去之后,我们就在找那个刘屈髦在哪里!”
“谁知道那狗日的修了一面影墙!我们冲过去,正准备四散分开寻找,那墙后面突然冲出来一堆人,都拿着剑,也许是他家的门客吧,就和我们战在一起!”
“龟儿子的那帮人剑法真不错,咱们兄弟当时就被放翻了好几个。我们一看人数和气势上都不占上风,就只能且战且退了。”
“咱们带头的说,那帮龟儿子,一看就是赵地的剑客,那剑法是真tm的好……”
张贺已经无心听他絮絮叨叨,给他把伤口草草地堵了一下,就急急忙忙跑回来向刘进汇报了这一情况。
“所以说,这帮门客现在还被堵在门口?”
张贺也感到窝囊,毕竟自己也顶着“门客”的名号,刘进这么一说,倒显得自己也是一般地窝囊。
“我再去前面问问!”
不一会一个浑身披着甲的男子就跟他走了过来,粗声粗气地冲着刘进行礼,“殿下。”
“你应该不是我父亲的门客吧?”
“我是长乐宫的卫士。”
刘进一愣,卫士好歹是专业士兵了吧,怎么还打不过赵地的剑客?
“前面情况怎么样?我听说对面突然冒出来一群剑客?”
卫士听到这话反而愤怒起来,”殿下,那不只是一群剑客!还有兵!对面也是专业的杀人机器,我不知道是从哪个诸侯国的旮旯里跑出来的,我们一开始都占据上风了,突然先是一群剑客冲出来,专门盯着我们的指挥官杀,后面又涌出来一群兵,手里也是长枪大戟,人数还比我们多,这仗根本没法打!”
“那你们就完全被他们干蒙了,阵地全部让了出来?”
“也没有,至少他家的门还在我方的控制之下。”那卫士显然也是对自己一方快速丧失如此之多的阵地耿耿于怀,“殿下,尽管我们也伤亡了几十个兄弟,但是我敢保证,这大门,我们一步不让!”
他看向刘进背后黑压压的人群,“殿下,你是带了援兵来了吗?太好了,直接出发去大门吧?尽管那边人多,但是我们有信心,在殿下进攻的时候,为殿下守好这道门!“